“紅梅傲雪!”林銳煬甩開金元鋒的手,又被扣住肩膀。
“貿然衝進去,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麼。”
“哼,我隻知道瑤兒在等我救命。”一個想走,一個欲攔,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兩人交手數十招。林銳煬在酆都將軍的邊緣反複橫跳,“後果?不過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你不要命是你的事,莫把瑤拖下水。”金元鋒一句話製止住林銳煬,“欺霜傲雪極為看重宗門臉麵,又護短,你現在打上門去,欺霜能保證你下一秒看見瑤的人頭!”
“那你打算怎麼辦?”
“能悄無聲息潛進去救人再好不過,談判也不是不行,因為我有籌碼。最後,我不介意正麵宣戰。”
林銳煬撇撇嘴,“正麵宣戰?說得好聽,不還是跟我的方法一樣。”
“不一樣。”金元鋒斂起的眼皮睜開,露出一雙淡然眸子,對什麼都無所畏懼,“你是一個人,而我,是月明驚西。”
這方。
金元瑤猛地睜眼,整個人宛如從水裡撈出來,薄汗打濕了衣裳,“鏡非台,六日後午時在鏡非台見麵。”
冰絲緞帶的熱度也趨於冰涼。
她沒頭沒腦蹦了一句出來,眾人先是一愣,而後均欣喜不已。金元瑤的義兄就是那消失十年無蹤跡的月明驚西棄子第十九號,金元瑤有救了。
彆曉儒扶著金元瑤,環視一周後發現不遠處有個亭子,可以遮陰避暑,“走,去那裡休息。”
彆曉儒手指擦拭了一下,一點兒灰塵都沒有,像是誰提前擦過一樣。紅梅傲雪這麼多花花草草,沒想到這兒還能這麼乾淨。“你乖乖待在這裡,我們幾個去探一下路。最好能問到鏡非台的具體地點。”
“好。”
金元瑤從長椅上挪下來,見沒人便四仰八叉躺在亭子中閉目小憩,突然聽見人踩在枯葉草叢上發出的“吱呀”聲。腳步平穩不疾不徐,直直地朝這邊走。
想來是彆曉儒去而折返了。
“這麼快就回來,你問到什麼了?”金元瑤掀開眼皮子問。
這一睜眼,嚇了一跳。
對方是個清新脫俗的姑娘家,纖細、乾淨,金元瑤從沒見過眼睛清澈到能倒映出天空的人。
十七、八歲的樣子,唇紅齒白,睫毛纖長薄如蟬翼,身穿紅梅傲雪宗服,肩膀上掛著黃色流蘇串,品級不低。懷裡抱了一捆開得正盛的紅梅。似乎是和金元瑤一樣來這裡休息的。
紅梅傲雪品級按青、綠、黃、橙、紅分布,紅色最高。欺霜的流蘇串就是深沉的紅。
對方也被金元瑤嚇到,“呀”了一聲,懷裡一捆紅梅“嘩啦啦”砸了金元瑤一臉。
聲音是意料之中的好聽,卻有些低沉。
是個男的。
金元瑤一咕嚕爬起來先道歉,“對不起,我以為你是我好友。”手忙腳亂地撿著紅梅塞給人家,身子往一側挪了挪特地騰出位置,“你坐你坐,彆跟我客氣。”
那人一愣,收下了。然後從善如流,撩開衣擺席地而坐,姿勢行雲流水。
金元瑤撿花枝的手一頓,鼻下一熱,有液體不可控地流出來。不會吧,她一個修士彆那捆梅花砸出鼻血了。
那人眼裡露出不愉,卻隻是稍微瞥開頭,他已經以習為常。
金元瑤挺委屈的,多看了兩眼就遭人煩了。而且不是她有意要看他,是突如其來的鼻血讓她愣住,正要移開時他就不爽了。
那人餘光將要離開時一怔,直直地盯著金元瑤,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霎時間恍然大悟。
抬指道,“你流鼻血了。”
金元瑤忙揚起脖子,隨手撕下一小塊衣擺卷起來堵住鼻子。收拾好後,說,“沒事兒。”
是剛才那堆梅花砸的吧。
那人意識到這一點,後知後覺想到金元瑤發愣不會是察覺到鼻子流血而下意識動不了。臉頰由白轉粉到爆紅,就是一瞬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