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陣、劍網!”金元瑤驚訝道,君憐我也十分意外。
陣法之外,站著一臉‘有仇報仇’的藍逸。君憐我也在讓他有些意外,不過無所謂,跟班他當夠了,不怕得罪君憐我。
看這陣眼和陣法走勢,和南部戰亂紅梅傲雪弟子用的是同一種。金元瑤道,“這些隻有戰部高層弟子才有資格用,你從哪兒拿到這麼多?南部陣術雙法缺失死傷慘重,你卻大手大腳,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君憐我語氣頗重,雙手重重拍了一下困陣,“藍逸,你想乾什麼!”
“給金元瑤一個教訓。我沒想到你也在,不過無所謂了,你也沒少在我頭上作威作福。”藍逸展開雙手,至少四、五個戰鬥用陣術雙法浮在半空,“今天,我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們也彆委屈,要怪就怪你們有眼無珠擋了我的道。”
金元瑤君憐我正想防禦卻發現陣中還有罕見的無效陣。兩人猶如活靶子,跟沙包一樣被踢來紮去。
更麻煩的是,這個攻擊每次的分量是一定的。她少君憐我就多,反之亦然。竟然還套了一個術法。
兩人同時認出,異口同聲。
“福禍相依!”
“福禍相依!”
福禍相依是高級術法,結合攻擊陣法一起使用。是讓對手內鬥的絕佳術法。
應付陣法已經夠手足無措了,她不想再和君憐我內鬥。金元瑤說,“君憐我,他想看咱們狗咬狗自相殘殺,你可千萬彆中計!”
“藍逸,你最好能活到我出去。”君憐我道。
“哈哈哈哈,兩隻喪家犬。”藍逸大笑,蹲下好整以暇欣賞兩人灰頭土臉狼狽模樣,“金元瑤不過一個亡宗之主,我要是你就抹脖子自儘,省得出來丟人現眼。君憐我,論修為論天賦論背景你哪一點兒比得上我,不過仗著連澄的寵愛才能在紅梅傲雪作威作福不可一世。我藍大少爺卑躬屈膝當你的下人夠久了。”
“就憑他看南部戰亂那個眼神,比你好一萬倍。”金元瑤抱頭亂竄還不忘回嘴諷刺,“你才是仗著藍家的寵愛作威作福不可一世。要不是家裡給你的陣術法多到能扶持一個三歲孩子當宗主,你以為你能近我們兩個的身。”
金元瑤著重說“我們”二字,並悄悄往君憐我身後移拿他做擋箭牌。
藍逸果然被調虎離山,攻勢全往君憐我身上砸。欣賞夠了,整整衣擺、鬆鬆衣領,哈哈大笑離開。
金元瑤不知道的是,直到半個時辰後失效兩人被放出來,這段時間裡君憐我主動承受主要攻勢。
出來後,金元瑤第一時間去看她的食盒。食盒被劍網削得破破爛爛,甜湯灑了一地,紅梅乳酪和土沙纏纏綿綿不分你我。
“全廢了!”金元瑤抱著食盒哭唧唧找藥相師告狀。
君憐我頭也不回離開。
“沒關係,還能吃、很好吃。”穆如清不在意沙土,把紅梅乳酪吃得乾乾淨淨,又安慰金元瑤,“藍家是世家之首,影響力非常大,即便是宗主,也不得步給幾分薄麵。被他盯上,你能活著已經是走了大運。”
藥相師冷哼一聲,“金元瑤,你的白羊脂玉續呢,為何不用。”
“啊這,送人了。”金元瑤說。
“下次讓覓丹華陪你一起。”藥相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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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一個轟動紅梅傲雪的消息傳來。
藍逸死了。
身體被人攔腰斬斷,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床下。
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跡,藍逸甚至沒有什麼反抗跡象。
這說明對方武力超他很多,才能輕鬆秒了他。
聽說有人撞見了,殺人者是一個報鏡粉衣鬼。
幾個人聚在天字號房間裡。
金元瑤比較憂愁,“藍逸嘴賤,卻罪不致死。他這一死,多少人得以為是我殺了他啊。”
彆曉儒扶著下巴問道,“藍逸說的那個抱鏡粉衣鬼是什麼,真能殺人嗎?”
這描述怎麼有幾分像他在黑沼不度看見的那個守墳人。
穆如清神色立即恭敬起來,“什麼抱鏡粉衣鬼,不可胡言亂語。那是審判者。”
“審判者?”眾人詫異,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你們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來參加輔事考核。”穆如清娓娓道來,“審判者懷抱雲紋圓鏡、身著火鳳描銀粉衣,每當輔事考核前十名出現時,他就會在三天內對前十名作出考核,心術不正者便會被立即誅殺。剩下的人才有自己去祭祀坪接受鏡壁的選擇。”
“還有這規矩?我第一次聽說。”金元瑤大吃一驚。
覓丹華說,“這都是紅梅傲雪宗人假扮的吧,充當吉祥物那種。絹上書給我講過,有些宗族會在□□祭典中拜觀音、拜神佛什麼的,大概是一個類型。”
“也許是真的哦。”彆曉儒神色變了變,輕聲道。眾人注意力全轉過去。彆曉儒說,“我也許見過審判者,但是他在黑沼不度的名字叫守墳人。”
彆曉儒說了守墳人的事兒,他的穿著、他的行動以及他的危險性。
穆如清卻說,“當時情況危急,也許是你搞錯了也說不定。輔事考核中才會出現審判者,紅梅傲雪建宗才百年,審判者應該不會是你口中那記載了千年的守墳人。我覺得不是一個人。”
“我也希望不是一個。”彆曉儒麵帶憂色。這要是一個人還得了,太嚇人了。絕傲雪不在,這裡沒人能分擔他的恐懼啦。
“那藍逸的死就這麼算了?你口中那個藍家、能善罷甘休嗎?”金元瑤說。
穆如清說,“審判者做事,沒人會質疑,也沒人敢質疑。”
這句話算是定性了。
“可他,罪不致死啊。”金元瑤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