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信號。在閉眼期間,她做什麼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下一秒,一陣足以刺穿耳膜的痛嚎聲震得絕傲雪整個腦子嗡嗡作響。
看人都會被動重影那種。
絕傲雪雙手捂著耳朵,“你想聒死我嗎?”
金元瑤雙手掌心鼓得老高,像奶貓爪墊。有點兒粉還帶著透明,對著太陽沒準能透出光。
“魚魚魚魚有刺,讓紮了。”金元瑤兩道眼淚說下就下,“唰”地直溜溜下來。淚那寬度足以讓魚逆流而上。
刺足夠密集又紮的夠深,還細得很,導致手不出血,光鼓著。
“我感覺有刺卡裡頭了。”金元瑤儘可能把手往高了湊,多靠著點兒光,肩膀懟了對絕傲雪。
“你乾什麼?”絕傲雪匪夷所思。
他長個子了,不知不覺比她高。
“趁著太陽正好,對著光給我挑挑刺。”見絕傲雪不動,金元瑤催促他,“快啊,過了午時,陽光漸弱就照不出影兒了。你就算改了名也是我弟弟,姐姐命令你,快快快。”
“......”絕傲雪無語了,手掌撐地直起身子,有些無奈,“行,挑。”
直到太陽落下的前一秒,兩人還在挑刺。
回鏡非台這一路上,金元瑤總會收到異樣的目光。
金元瑤抱怨絕傲雪,“你技術好差,要好好練習。否則以後休想我把身子交給你。”瞧她雙手纏得跟包子似的。
“跟這無關。”絕傲雪自我感覺極其良好,隻是她能彆用這麼令人誤會的口吻說話麼,“他們談論的,是你和覓丹華。”
“她就是金元瑤,跟審判者通知下一個取命的那個覓丹華住一起。”
“他們住天字號房對吧,我記得藍逸也住天字號房。這房真邪門。”
“藍逸明明是審判者殺的,與藍逸交好的人卻去天字號房潑紅梅酸漿,她真是慘。”
路過的人群是不是往這兒瞅一眼,然後低頭竊竊私語。
“什麼紅梅酸漿?”金元瑤狐疑道,加快腳步回鏡非台天字號房間。
房間前圍滿了人看熱鬨,水泄不通。金元瑤削尖了腦袋才擠進去。越靠近,一股子酸臭味兒越濃鬱,到門口幾乎得堵住鼻子。
她和君憐我的房間相連,都被人用紅梅酸漿潑了超大八個有味兒的紅字。
“殺人凶手、無恥小人!”
小二在欺霜來過之後就換了個態度,非常熱絡。此刻急得指拍大腿,小心翼翼說話試圖不被牽連,“小人第一時間去攔了,但是沒攔住。潑的人都是與藍家交好的門派,小人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小人去攔,還被他們一把推開,瞧這胳膊傷的。”
討好藍家嘛,人都是這樣。
絕傲雪看向金元瑤,“你怎麼看?”
流金劍宗大小姐以前都帶著林銳煬、韓逐離到處撒潑。看在今天他心情還不錯的份上,他可以當她的跟班撐撐場麵。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金元瑤說完就進了房間。
對,沒有哪個修士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眾人皆以為她會扛著劍出來問責,沒想到她手上拖著長長的床單,放絕傲雪手裡,“撕兩半。”
另一隻手上端著香爐,招來小二,“你們這香要錢不?”
小二疑惑搖頭。
金元瑤放心大膽地把香爐放在房間門底下熏著。
金元瑤蹲下,雙手推著床單一點點擦房間門。
絕傲雪恍然大悟,掂了掂手裡的床單,合著是給他用的。
“想得美。”絕傲雪轉身進了房間,端坐著喝茶。
金元瑤也沒對他抱什麼希望,自己一點點兒挪著擦。等其它人回來也讓他們幫忙吧。
其它人沒等到,君憐我先回來了。
一眼就看到揮著半截床單在他門前作妖作得不亦樂乎的金元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