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 176 章(1 / 2)

金元瑤堵著氣,不願跟絕傲雪多說。

進了內院探望蘇夫人,然後和齊祖辭行。

蘇夫人被齊鏡傷得夠深,齊祖一直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讓她安心。蘇夫人心也不是石頭鑄的,唇瓣微張,第一次叫了聲‘阿祖’。

然後拉起被子沉沉睡去,沒有再鬆開齊祖的手。

齊祖鼻頭一酸。

合上門,齊祖沉思片刻道,“風車我一定要救。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你去說服南方主位,我去北方主位那邊。我們在正法竹林彙合。”

“北方主位星湧的獨生子死在風車手裡,你能怎麼做?”金元瑤十分憂心。

“我有我的方法。”齊祖不容拒絕道。去了一趟書房,出來時手裡拿著路線圖,“這份路線圖能指引你去南方主位統轄區域。兩日後是統轄區域的祭祀典禮,風車會遊街以慰前任南方主位在天之靈。這也許是我們與風車的最近距離,要好好把握。”

齊祖語氣凝重了幾分,“還有,遮行雲不是個好相與的,他是四方主位中最得悅叛道信任的人,望你珍重。”

金元瑤把圖紙揣進懷裡,“嗯,我知道了。時候不早了,就此彆過,我們正法竹林再會。”

“好。”齊祖恭敬行了個禮,猶豫道,“齊鏡的事兒,抱歉。”

金元瑤走出很遠,聞言擺了擺手,化成一縷青煙離開。聲音飄散在空氣裡。

“他做的事兒,你道什麼歉。你是你,他是他。即便是親父子,也沒有父債子償這一說。”

齊祖愣了一下,猛地抬頭。

從他認祖歸宗那天起,父親就不斷地在耳邊說,‘你是長子,要顧好母親、弟弟’,‘齊宗就交給你了,齊宗未來在你手裡’,‘即便自儘,也不可讓汙點惹上齊宗’......

齊鏡叛逆不服管教、蘇夫人心性貪婪寵溺兒子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齊宗上下對他這個妓女之子壓在頭頂一直頗有微詞他,他不是不知道,但他隻能選擇性忽視。

他一直努力當好繼子、兄長、宗主,再苦再累也打碎牙齒和血吞。他以為自己的世界就是這樣了,接下來漫長的人生也是這樣無趣、無理取鬨地過下去。

這條未行之路,他將一直負載著齊宗上下繼續前行。

直到他死,將這負載甩給下一任齊宗宗主,那時方得解脫。

今天突然有一個人對他說,‘你是你,你隻是你,和其它人都沒關係’。

那一瞬間,齊祖覺得壓得他喘不過氣的負載沒了,整個人無比輕鬆。

天高且藍,地平且長,他不過是滄海一粟、塵世一人,何其灑脫。

齊祖勾唇笑了。

先是淺淺的胸膛起伏震動,然後是放聲大笑。

如果金元瑤在,一定會看直了眼。

古板、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的人居然有一天笑得眉眼彎彎,像個孩子。

絕傲雪坐在城門口的石頭上百無聊賴地等金元瑤,胳膊撐在膝蓋上、手掌支著下巴,雙目放空看著遠處。

手在他眼前揮了揮,金元瑤狐疑不已,邊說邊順著他的視線走,“你看什麼呢?連我到身邊都不知道。”

“嗯?回來了。”絕傲雪看了她一眼,視線又慢悠悠移了回去。

城中最高處,蘇錦繡嘴巴一開一合正說著什麼。離得太遠,聽不真切。落日餘暉為他輪廓鍍了一層金邊,麵處陰影地、看不真切。

“看蘇錦繡唱大戲,把他做的那些事兒有一筆算一筆全推到齊宗頭上。太陽落山之時,居民就會發現所謂的詛咒其實是術法。居民是水,齊宗做舟,洪流覆舟,此勢難擋。齊祖縱有通天之力,也難力挽狂瀾。”根據蛛絲馬跡推算結果,對絕傲雪來說不算什麼。

他若是齊祖,蘇錦繡絕不會活著離開齊宗,唱大戲也斷然不會發生,更彆提被逼至死路。

齊祖能想到這層也好,想不到也罷,反正他不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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