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瑤說,“不打算承認麼。府邸深處盤踞著大術,沾了血的語言之力成群結隊往裡麵走。你的府邸比那殺魚宰雞臭水橫流的菜市場還要難聞數倍,令人作嘔。”
遮行雲動作一頓,又繼續磨,慢條斯理開口,“既然你能看出來,那就應該知曉這術聯通著另外一個出口,言語之力隻是在我這裡稍作停留,那個出口的主人才是罪魁禍首。”
頭也不抬,繼續道,“誤收了你朋友的言語之力,我向你道歉。但是恕我不能歸還。我隻負責管理術的運行,它的終點不在我這兒,言語之力同樣不在這裡。”
遮行雲隻負責管理術的運行,施術的另有其人。
金元瑤上前一步,急道,“它的終點在哪裡?”
“我的臉上有寫著‘背信棄義’四個字麼?是什麼給了你錯覺我會告訴你。”遮行雲冷哼一聲,眸中透著冷意。
磨刀石的聲音拉長,非常刺耳。
金元瑤還要再問,絕傲雪拉住她,搖了搖頭。讓她彆再浪費口水。
他的言語之力,他自有法子追尋蹤跡,隻是費了些功夫,並不是全然追不到。但是遮行雲絕不會透漏幕後之人的信息,在遮行雲這兒得不到好處。
金元瑤點點頭。
遮行雲不拿正眼看人,禮尚往來,金元瑤也沒多少敬意,“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我家兄長金元鋒,啊,以前的名字叫風車,在你的私牢裡。我會救他,勸你莫要難為他。他身上有多少傷,我便如法炮製、全數歸還到你身上。”
話音一落,遮行雲的磨刀石裂開一道口子,斷成兩截。
被迫中止磨刀事業。
是威脅,也是示威。
絕傲雪詫異瞧了一眼金元瑤。是切割陣法,通常需要起陣、施陣、用陣。
使用難度不高,難度高的是在遮行雲眼皮子底下跳過各種步驟直接用。竟能不驚動遮行雲。
遮行雲抬起頭,薄唇微啟,聲低沉帶著磁性,“金元鋒實力並不在我之下,他會束手就擒、被廢,全是因為顧及你。若你能不落入蘇錦繡手裡,或者被捉了也能逃跑,逃不了可以自儘避免成為人質,金元鋒都不會有現在這下場。”
“金元鋒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賜。收起你虛假的敵意吧,若你真為他著想,就自我了斷吧。”
“哐當”一聲,長劍扔到金元瑤麵前。
泛著寒光的利刃讓她後退兩步。
一直以為遮行雲抬頭是因為她戳到了語言之力這個痛處,現在看來,是金元鋒。
怪了。
金元瑤遲疑問道,“你對我不滿,是因為我拖累了師兄?”
“你無能無用,才使得金元鋒這等高手被擒。一個好對手因你而喪失,我做不到對你滿意。”遮行雲扔掉磨刀石,大大方方承認,揮袖送客,“慢走不送。”
逐客令已下,金元瑤隻得告辭。
走前道,“遮行雲,我會再來,說服你改主意支持金元鋒。兩日後的正法竹林,我一定要救師兄。”
嘴上說得好聽,她能有什麼法子迫使他就範呢。自不量力的小丫頭。遮行雲並不把她放在心上。
南方主位府邸大門合上,遮行雲俊朗的麵容逐漸變窄,而後消失於漆黑的細縫中。
直到看不見了,金元瑤轉身離開。
“絕傲雪,我們先去降福殿,求一紙心書卷軸。”
遮行雲對金元瑤不滿,對絕傲雪則是完全地忽略、絲毫不把他放眼裡。一個連自己舌頭都守不住的失敗者,有什麼好值得忌憚的呢。
這是把絕傲雪的自尊放在腳底下踩。
金元瑤一時半會兒改不了遮行雲的態度,但能努力讓絕傲雪不成為啞巴。
豈料一轉過頭,就看見掛著淚痕、渾身是傷的慕桃。
慕桃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手抓緊金元瑤的胳膊,“我進不去遮行雲的私牢,金元瑤,他是你兄長,求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