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泛起潮紅。
那道橙光打在了胸口處。
“不讓看算了。”
金元瑤環顧四周,整個山上隻有一個空蕩蕩的祭台。祭台正對著陣法出口。祭台之上纖塵不染,上麵懸空浮起一顆語言之力組實體球。
絕傲雪試了幾次,語言之力實體球不可改不能移。
金元瑤正在檢查祭台,突然耳朵一動,聽見了鎖鏈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倏地警覺,陣法術法握在掌心,“誰在那裡?出來!”
絕傲雪冷眼一眯,一道劍氣斜出、抹平不遠處樹林。一個朱砂色嬌軟身影瑟瑟發抖。
略微驚慌道,“彆,彆殺我。我不是有意偷聽你們談話,實在是離不開這裡。”
她往出走了兩步,腳腕上套了鎖鏈,鎖鏈一端連在語言之力實體珠之下。
“你是誰?誰把你綁在這兒?這兒又是哪裡?”金元瑤屈指敲了敲鐵鏈,思索它的結實程度。
“我名緋紋。此地叫筆架山,我乃筆架山之主。未婚夫讓我在此看守言語之力實體珠,我不願意,他就廢了我修為,把我鎖在這兒。”緋紋朝金元瑤伸出手腕,“姑娘,你不必如此防備我,我如今還不如一個普通人。不信,隨你查探。”
金元瑤一手按上她腕部。
體質輕盈純淨,沒有百八十年的修煉不能淬煉出這等身體。但是腹內空空如也,內丹被挖走了。整個人與普通人一樣。
“這樣可以放心了嗎。”緋紋語氣低了一些。
金元瑤道,“相逢就是有緣,我打開鎖鏈,放你離開。”
掌心握陣,陣上聚起淩厲劍風罡氣,慢慢靠近鎖鏈。
“很多誤入的人都曾試著救我,但根本打不開這鎖鏈。”緋紋扯唇笑了一下,把鐵鏈轉了個方向,上麵密密麻麻滿是劍痕。
鎖鏈是摻了玄鐵的鐵鏈,緋紋未婚夫怕她逃跑,才用了這款難以折斷的鎖鏈。
哪兒知金元瑤挽了個劍花,劍鋒罡氣讓手臂粗的鐵鏈“當”的一聲應聲而斷。
鐵鏈“哐當”落地。
金元瑤愣了一下。好強,好利索,這不是她的劍氣。
“好了!你走吧,不用太感謝我,我隻是順手幫忙攢個人品。”金元瑤擺擺手,哪知不僅沒聽見她的感謝,反而一抬頭就撞進眼眶恨到通紅、充滿恨意。
“你這道護身劍氣哪兒來的?!是悅叛道的對不對!”緋紋跟彈簧一樣猛地躍到金元瑤身前,死死地盯著她問個結果,“你是受悅叛道指使來殺耍我玩兒嗎?讓他出來,我要殺了他。”
緋紋推開金元瑤,狀若瘋魔,步履蹣跚。朝天大喊道,“悅叛道,你這個負心偽君子,給我滾出來。躲起來算什麼,有本事就現身殺了我!否則讓我爹知道,他絕對不會放過了。”
“悅叛道,你出來!”
巨大的信息量讓金元瑤目瞪口呆,胳膊肘懟了懟絕傲雪,“我沒聽錯吧,她口裡的未婚夫是悅叛道?”
“下次彆那麼衝動放人。”
一切平靜下來,是一盞茶功夫後的事兒了。
緋紋眼尾通紅,說了當年之恨。
筆架山乃無地聯通之境,與世隔絕。隻有通過特定陣法相連才能到達這裡。
緋紋是筆架山之主。
從小到大見過的人不超過十個。她長到四百歲,依然活潑天真。
有一天,少年且儒雅貌美的悅叛道逃命至此。
緋紋一眼就傾心不已。
悅叛道一眼就想得到這個隱蔽之處。
悅叛道甜言蜜語騙了緋紋,哄她成親、交付身家。在拿到筆架山主導權後翻臉不認人。
剖了緋紋內丹、廢了她的功體,將她鎖在祭台上讓她看守彙集於此的言語之力。
為什麼不直接越貨殺人據為己有?
緋紋有個很厲害的爹。殺了她,爹手中的命燈一滅,將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悅叛道鎖了她。
到今天,大約一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