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星湧,他說有事兒邀我去爹和姐姐墓前一敘。消息是通靈玉送的。”遮行雲看見緋紋,就知道金元瑤見過悅辨誌。
當初他進了筆架山,使了無數種方法想讓緋紋帶悅辨誌出來。威逼利誘輪番上,緋紋還是紋絲不動。
此刻無比好奇金元瑤怎麼說動她。
通靈玉點點頭,“是,那天我奉主位之命,帶著人候在客棧前。”
“天下皆知,星湧與南方主位不合久矣。星湧為何突然找你?你們聊了什麼?”金元瑤說。
“一句話都沒說。剛一見麵就中招了,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星湧已經氣絕身亡,我手中劍刺入他死門。”遮行雲說,“但我大概知道他想跟我聯手,推悅叛道下台。他知道我厭惡悅叛道下的割舌命令、一直在找悅叛道弱點。敵人的敵人,就是可以結盟的對象。”
眾人皆倍感莫名其妙,“你胡說什麼。正如通靈玉所說那般,星湧是三朝元老,怎麼會突然對代宗主下手。”
金元瑤一句話讓眾人目瞪口呆,皆震驚不已。
“因為正在閉關的宗主悅辨誌是假的,真正的悅辨誌被悅叛道軟禁在筆架山,不準踏出一步。”金元瑤道,“正因為星湧是三朝元老,所以他對悅氏一族忠心耿耿,不能容忍魅宗出身的悅叛道篡位、危害到悅辨誌。調查到此事後,他立即聯合與他有殺子之仇的遮行雲。”
“遮行雲乾了多年的割舌之事,府邸中臥著一座傳輸大陣源源不斷向著筆架山輸送語言之力。他找機會進了大陣,到達筆架山,在儘頭處見到了真正的悅辨誌。”金元瑤說,“這個訊息他一直握在手裡,隻蟄伏、不啟用,是因為風車消息在悅叛道手中。”
“前幾天風車無罪釋放,遮行雲意識到機會來了,於是和星湧一拍即合。沒想到悅叛道早就知道會這樣,將計就計,反而一箭雙雕、一舉除掉兩個礙眼之人。”
“我說得對不對,悅叛道?”
場中眾人皆震驚不已,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目光齊刷刷集中在悅叛道身上,等著他義正言辭反駁。
或者看他氣急敗壞模樣。
無論哪種,金元瑤都討不到好。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他隻看著金元瑤,不僅不斥責怨懟,反而眸中帶著讚賞。
草,若是沒看錯的話,他眼中還有一絲欣慰!
欣慰什麼,欣慰金元瑤揭穿他嗎?!
就連金元瑤自己都十分不自在,“罵我或者打我都可以,你彆這麼看著我。”
“短短三日,瑤兒找到彆人三年都尋不到的訊息。這還不夠令我欣慰麼。”悅叛道笑道。
包括金元瑤在內的眾人都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怒氣、失望跡象,但是失敗了。他真的心情不錯。
緋紋緩緩上前,冷笑兩聲道,“悅叛道不敢否認,因為我就是證據。筆架山乃無地聯通之境,我乃筆架山之主緋紋,悅叛道說要娶我,花言巧語從我手中哄騙筆架山主導權,把它當成私庫。更在數年前關進來一個耳聾、眼瞎、無舌、斷腿之人。這人與悅叛道有七分相像。”
至此,大部分皆知那人是悅辨誌。
彆人不知道,但白衣借命高層修士們十分清楚。當年悅辨誌為保宗門付出常人難以想象的代價,回來的時候,五感失其四。說是閉關修煉,其實是療傷。
筆架山之人,真的是悅辨誌。
悅叛道斂眉垂首,突然仰麵向天哈哈大笑,“是,我囚了悅辨誌、奪了令牌,假傳口諭真篡位成為白衣借命代宗主。”話鋒一轉蔑視眾人,“即便如此,你們能奈我何!”
悅叛道抬起手,掌心重新聚起一個深紫色靈氣團,內部頻頻充斥著白色閃電。
強大的威壓滲透開來,帶起周圍草木躁動。
空氣開始粘滯。
他有意挑釁,眾人皆氣上心頭,但除了氣得自己原地跺腳並外並沒什麼用。他們十分清楚,悅叛道說得很對。
在場唯一有實力能與他動手之人便是遮行雲,但遮行雲被枷鎖捆住。
遮行雲“砰”地一聲震開手腳術法枷鎖,牢不可破的枷鎖在他腳下化成飛灰。
悅叛道一點兒都不驚訝,冷哼一聲道,“早就知道這些小玩意兒動不了你。裝了這麼久,你倒是忍辱負重。”
“倒也不全是,我確實有罪。比如割舌之事。隻有在眾人麵前下你的臉,才能報這數年來的驅使之仇。”遮行雲展開雙臂,一刀一劍破空而來穩穩地落在掌心,劍風罡氣卷著戰意從腳邊螺旋升起。
遮行雲朗盛道,“白衣借命眾人聽著,遮行雲自上位南方主位之日起,一直在替悅叛道割人舌頭,行卑劣之事。罪證確鑿,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