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指責的羽川和眨了眨眼,反應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平靜:“那還真是對不住了。要不你再來一次?”
爭辯毫無意義,人類一生中會遇見無數人,就算是條狗她都會救,糾結自己無意中救下的是個人渣太過可笑,根據情況處理掉才是最好的選擇。
眾人:“……???”
道歉毫無誠意,建議也像在拱火,你是完全不在意嗎?
氣氛一時間僵硬,清水和水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羽川和。
明明是反應超快救人的大好人……為什麼能說出這種冷漠的話?!
終於響起的警笛聲打破了怪異的氣氛。
不知為何,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總覺得過了很久。
這短暫的時間裡,發生的事真是戲劇性啊。推理小說家工藤優作在內心感歎。
“接下來就該交給警方了,對吧?”有希子輕聲說。
毫無疑問,羽川和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工藤新一為自己沒能推理出來有些喪氣,但更多的是為沒有人死、一切都會由法律來處理的高興。但他依然存在困惑。
“為什麼要殺人?”他執著地問。
從聽到警笛聲起,水島的神情就變得恍惚了。沒能殺掉清水高對他來說是遺憾,但事已至此,卻好像沒那麼憤怒了。
“……玉子。我的未婚妻。”他的聲音變得沙啞,隱隱發抖,“清水明明目睹了玉子受到傷害的畫麵,卻沒有報警,而是拍下照片,在讓玉子在絕望中選擇死亡——多麼可憎的人啊!不可原諒!”
臉皮被扯下,清水高表情扭曲。
其他人都隱隱地意識到了背後的悲劇,對他投去厭惡的眼神。
原本已經轉移注意力的羽川和轉過頭。
不是槍.殺麼?
……見鬼,她弄錯了!那個被命名為《剪影》的入展作品根本不是用來威脅水島的!清水高這個人渣在更早之前就有威脅了!
那它是哪來的?!
“一切都結束了。”水島說,“你這樣的人,根本是對攝影的褻瀆!”他憤恨地批判道,“你的作品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被否定的清水高呼哧呼哧喘氣,難堪到說不出話。
“叮鈴鈴——”
火警鈴聲響起,自走廊深處傳來,與燃燒的焦糊味一切充滿整個大廳。
水島在眾人的視線中大笑:“哈哈哈哈哈——”
羽川和:“……”
她看著酒店人員衝向最後一個展廳,又看了看水島,忽然覺得自己不該出現在這裡。
情節發展到現在一切都符合邏輯,水島想報複清水高,殺害他失敗了,但破壞他的作品也在同步進行。
隻要沒人看過《剪影》,並把它和真實的死亡聯係起來。
而現在,看過的普通遊客不會意識到異常,最容易發現不對勁的工藤一家也沒有走到最後一個展廳。
但水島真的隻是想破壞作品,而不是銷毀“證據”嗎?
不然這也太巧了。
穿著製服的警察從大廳門口進來了,對不符合預想的現場麵露愕然。
工藤優作上前解釋,有希子和工藤新一陪著他,一家三口看上去和諧極了。
羽川和摸了摸口袋裡的名片,沉思片刻,認為沒必要遞出去。
在三個異世界裡,她是通過與重要人物進行交流才達成“可轉化客戶”的目標;現在處於主世界,則變成了“可標記客戶”和“已標記客戶”——總而言之都是客戶。
先前向好心的貝斯手遞名片是沒意識到這件事,給阿陣塞了名片後,她才發現可標記和已標記的區彆在本質上存在微妙的隱私風險。
抬手按了按臉頰上的OK繃,目光掃過一直對著大廳中央的攝像頭,她湊過去和警察說了幾句話,在有希子的幫助下,獲得了可以不做筆錄離開的同意——反正她一直都很坦蕩的,警察調看監控完全可以代替筆錄!
總感覺變成事故體質了。
就算綁定係統本身就不普通,但為什麼隻是逛攝影展都能遇上事件?
她非常困惑。
……
穿著黑色大衣的青年從黑色保時捷旁邊經過,好奇地探頭看了它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大跨步地向前走去,紅色的圍巾在風中揚起弧度。
伏特加微微鬆了口氣,扭頭看向副駕駛,試探道:“大哥?”
條子到了大廳後,就沒什麼可看的了,唯一值得滿意的是水島銷毀證據的計劃沒有出錯,而他也沒有供出組織的存在。
大哥的冷氣實在驚人,想來還是為清水高活著感到不滿,畢竟這意味著之後還要乾活。
監控上水島被警察拷起,黑發的年輕女性邁開步子,很快消失在畫麵中;她是為了攝影展才來的,明明那麼認真地欣賞著攝影師的作品,事件發生到現在,雖然在裡麵扮演重要角色,但卻從始至終都像遊離在外,現也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啪。”
琴酒關掉顯示器,表情看不出異常:“走了,伏特加。”
混在車流中的黑色保時捷經過酒店門前的同時,黑發紅眼的年輕人也走下了台階。
一個沒有察覺,一個閉上眼睛,於是誰都沒有看向對方。
而年輕人避開人群,習慣性地觀察四周,目光落到了走近的紅圍巾青年身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