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File.24試探 冷血鯊手:計劃通……(2 / 2)

在閱讀報告後,他私下調查、並與同屋的另外兩人交流過情報,得出這個世界確實存在一些超自然力量的結論。

所以,琴酒能看見嗎?常人看不見的、屬於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他來到此處,是組織任務還是個人事宜?

當然,無論是哪一個原因,在臥底工作才剛步入正軌的情況下,黑麥都得事無巨細地將自己所見彙報給那個郵箱。

在他思索的間隙,琴酒開了第二槍,子彈確實地擊中了什麼,卻又掉落在地,他大步邁向前方,將“敵人”逼退,逐漸走入林中。

黑麥不得不又一次調整角度,尋找更好的視野。目前而言,他不能再靠近了,湖泊周圍開闊,藏於林中很容易被捕捉到痕跡,對琴酒的能力他抱有最高警惕。

銀長發男人的身影在樹冠高大的叢林中半隱半現,槍聲又響了三次,望遠鏡隻能看見他揮拳與某個東西搏鬥,矮身時袖中滑出匕首,手提箱被扔在一邊,受驚的飛鳥幾乎遮蓋住一切動靜。

天色漸漸變得昏暗,灰色的雲自天際飄來,遮住了太陽的光輝,變得愈發大的風也帶上了一股潮濕的土腥氣。

黑麥看了一眼時間,正好7點,風雨將至,足以衝刷外來者在山中留下的所有痕跡。

林中男人與無形之物的搏鬥仍在進行,昏暗的天色下,模糊的環境中,莫名顯得有些詭譎。

他將琴酒的危險程度再次上調。

因為看不見所以會想象危險性,能與不可見之物搏鬥的男人某種意義上擁有了更為神秘的色彩。

“轟——”

金色的雷鳴於高天震徹,下一瞬,是傾盆大雨。

視野變得更為模糊,黑麥擦去望遠鏡片上的雨水,為避免臥底工作因雨天在樹下被雷劈而中止,借著天地間一片灰蒙蒙的機會,快速地離開山崖,到達湖泊邊緣,接近了目標。

混亂的雨聲和雷聲中,林下的搏鬥臨近末尾,某個瞬間,黑麥聽見風雨聲中混雜了一聲痛急的、猛獸垂死般的哀鳴;同一時間,琴酒被擊飛出去,重重撞在一邊的樹身上,滑落在地。

但黑麥確定自己的感知沒有出錯:琴酒與不可見之物搏鬥的場地,被籠入暴風雨中,風雨不再是被擾亂的無序狀態——戰鬥結束了。

天色近乎黑沉,但電閃雷鳴之下,琴酒扶著樹乾站起,而旁觀者看見他腳下的草地上,有深色痕跡被雨水衝散,滲入土中,消失不見。

男人渾身濕漉漉的,銀色長發貼在風衣上,神情模糊不清,他彎腰撿起脫手的匕首,動作有明顯的滯澀,傷處似乎在腹部;隨著他邁步將不遠處的手提箱撿起、又將禮帽戴回頭上的一係列行為,動作漸漸靈活到看不出破綻,全身上下都寫著遊刃有餘。

可怕的男人。

泡在雨水裡的黑麥暗自評價,呼吸放輕到更緩的程度。

他目睹了一場荒謬的搏鬥,而本次任務也即將落幕,片刻的鬆懈都會導致糟糕的結果。

琴酒並未在雨中停留,他朝著下山的方向徑直走去,很快隱入樹林中,身影消失不見。

黑麥耐心地等待了十分鐘,確定對方不會警惕到殺個回馬槍後從灌木叢後爬起,向那座倒塌的、此刻已是一片濕噠噠的廢墟的木屋走去。

他翻找了一會兒,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雨水的衝刷能帶走一切痕跡,琴酒什麼都沒做,想來是預料到了。

那輛白色的甲殼蟲汽車已經駛向山腳,在雨天中開得很穩,顯然車主意識清醒。

黑麥目送這輛車離開,自己也返回藏車的地方,在駕駛座上聽著雨點拍打車窗的有節奏聲音,掏出手機開始寫報告。

他總疑心今天下午的一切太過簡單,將自己的所見如實記錄時也是重新整理一遍,隱隱的不安卻並未散去。

琴酒真的沒有察覺自己被試探了麼?

……

現在的黑麥也依然困惑。

而他先前交流過的另一端的琴酒,此刻待在自己的安全屋裡,慢悠悠地給損耗的甲殼蟲汽車寫報銷單。

時間再一次回到昨日。

在撿起手提箱後離開的琴酒來到神社,浸在雨水中的建築泛著一股潮濕的腐朽氣味,每時每刻都在向倒塌邁進,似乎某一日便會消失在山裡。

黑沉沉的天空被紫金色的雷電劃破,震耳欲聾聲中,銀長發男人站在半開的神社門前,注視著空蕩蕩的內裡,慢慢地道出一句:“跟上那隻老鼠。”

某個看不見的東西回應了他。

他在暴風雨中露出一個微笑,蒼白的麵色讓這個帶著冷意的笑顯得陰森,某種滿意的、一切都在掌握中的傲慢感泄露出來。

血液的流失帶走體溫,暈眩感中琴酒在山路上踩下汽車油門,用了半小時駛入東京市區,衝入一座荒廢的工地時他下了車,換了一件長風衣,什麼都沒有的手提箱被他仍在了後車座。

天地被雨幕連成一片,無人的、廢棄的工地上建築廢料傾倒堆積,像一座巨大的墳墓。

銀長發男人依然在淋雨,他退至工地外圍,轉頭向早已記在心裡的地址走去。

在他行至街角時,身後被拋下的工地裡猛然炸起一團巨大的、衝天的火光,它太凶猛,暴雨也在短時間內對它無可奈何,而這點時間,足以讓那輛甲殼蟲汽車和其中的線索被燃燒得一乾二淨。

大約十五分鐘後,渾身濕透的琴酒到達目的地。咖啡店的燈是黑的,他繞到巷子裡,沉默地倚住牆,閉上眼睛等待店主回來。

又過了十分鐘,他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睜開眼,直起身,雷光照徹巷子的瞬間,撐著傘的年輕女孩與他對上視線,紅寶石般透亮的眼裡,浮現出茫然。

她為他撐傘,琴酒低下頭,在她看不見的角落裡,無聲地微笑了一下,卻並不帶有陰冷之意。

……

所以現在的琴酒心情很好。

威士忌小組也該發揮作用了,最好彆給羽川和抓住他們的機會——他相當清楚對方明麵上配合,暗中肯定會做點什麼。

但沒關係,一般市民不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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