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長老和一位魔將,看著床上那個孩童模樣的魔尊,麵色各異,但都和往常一般紛紛行禮。
“拜見尊主。”
千抬頭看向他們時,手裡正好撈到那條黑影,被眾人齊聲的呼喊嚇了一跳,手中下意識用力,將那個軟軟滑滑的黑影不小心捏碎了。
隻聽一聲慘叫,站在後方的攝靈長老倒在地上,身體好像被人揉捏成爛泥,匍匐著無法起身。
她修的是魂術,一片分神被毀,相當於死了一次。
流沙立刻低頭:“尊主息怒!”
其餘人那些小心思和
打量的眼神也迅速收起來。
大長老低頭說道:“我等並非想要逼迫尊主,隻是擔憂尊主情況,還請尊主恕罪。”
千不明所以,他們為什麼都這麼說話。她遇見過很多陌生人,但眼前這些陌生人最奇怪。
在這裡千隻認識流沙羅曳,因此她隻能叫他們的名字。
“流沙。”
流沙非常配合,自然而然地說道:“是,尊主,按照您的吩咐,眾位長老馬上就會封閉魔宮,等待您恢複。”
魔尊失去力量,暫時無法封閉魔宮,那就隻能讓九位長老一齊用魔力封閉。
隻要暫封魔宮,外麵那些魔將進不來,就算魔宮內的長老們都叛變,他們姐弟二人也能護住尊主。
“封閉魔宮是大事,向來隻有遇到大規模進攻才會封閉魔宮,這是魔城最後一道屏障,如今魔尊隻是身體有恙,沒遭遇什麼危險,更何況還有我們都守在尊主身邊,是否要如此興師動眾……”
羅曳陰冷的眼神射過去:“四長老是要違背尊主的意思?”
那位四長老聞言飛快地看了一眼“魔尊”,都沒敢仔細看,便臉色不好地解釋:“自然不敢!”
大長老這時候才緩緩動了動自己被眼皮遮住的眼睛,看向千。
“尊主,您可想好了,真的要暫封魔宮?”
流沙提起了心。她並沒有和這個失去記憶的小尊主說起,不知道她能不能配合。
羅曳也摩挲起手指,做好了暴起殺人的準備。
至於千,她感覺不出這種緊張的氛圍。
她嗯了一聲。
不管什麼,先點頭就是了。
魔宮被封閉了起來,千也回到了最開始出現的那座寢殿。
不過這次,她是被華麗的抬轎給送回去的,身邊一堆侍從,還有長老護法齊聚,浩浩蕩蕩。
是夜,千泡在池子裡玩水,流沙半跪在身側,為她擦洗著胖胖短短的胳膊。
鏡子變成了小小的,掛在千的脖子上。
“流沙,黑影沒有了。”千舉著鏡子說。
流沙微笑:“尊主覺得有趣的話,今晚流沙再給您抓幾個。”
千搞不懂那是什麼東西,笑得非常天真可愛:“捏起來軟乎乎的,像果凍泥!”
很久以前,她可喜歡玩果凍泥了。
魔宮在黑夜裡燈火通明。
某座宮殿的黑暗裡,有人交談。
“那真的是魔尊?”
“看流沙羅曳的態度,應當是魔尊沒錯。”
“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遭到反噬退化成這個模樣,身體裡的魔力定然所剩無幾,隻要解決了流沙羅曳,想要殺死他,輕而易舉!”
“可是魔宮已封……”
“自然有辦法讓他們打開。如今各地的魔將都應該知曉這消息了,等著吧,馬上就會有人耐不住行動。”
夜晚千躺在床上,數條黑影出現在床邊。
在它們踏進床鋪範圍後,周圍的空氣泛起漣漪,將它們全部吞噬。
千早上起來,果然發現鏡子裡有了新的黑影子,她捏著它們玩,還把它們揉成一團。
可惜這個影子並不結實,玩一會兒就會碎掉。
但是沒關係,第二天起來又會有新的影子可以玩。
這麼過了幾天,守在殿外的長老們再次求見。
“啟稟尊主,魔將邢伯重活捉了修仙界翎羽仙君,想要進獻給您。您當初曾說,若有誰能抓住翎羽仙君,便會賜下天魔真血,助他提升血脈之力。”
“尊主身體不便,此事應當延後再議。”羅曳嗤笑,“總不能因為這等小事,就解封魔宮。”
大長老:“另外,他還得
到了造化還轉丹,要一同獻給尊主。”
這一下,就連流沙羅曳也無法拒絕。
尊主的情況非常棘手,這幾日,漢秋數次為尊主診治都找不出病因,也沒辦法讓她恢複。
眼看尊主毫無起色,流沙羅曳也難免心急。
造化還轉丹,是一種能治療魔族血脈反噬的靈丹,因為所需藥材都出自修仙大宗門的寶庫珍藏,更是稀少難得。
若說有什麼能治尊主的病症,造化還轉丹便有可能。
“二位護法雖是忠心護主,但還是要以尊主身體為重,眼下就有能治愈尊主的靈丹,自然要解封魔宮,令邢伯重獻上靈丹。”
流沙羅曳對視一眼。
這是個光明正大的陷阱,但他們隻能踩下去。
千坐上華麗的寶座,被抬到殿前。
一眾護法長老站立下首,眾多魔族兵士分列兩側,仆從們匍匐在身後。
長老們臉上看不出什麼,卻有好幾人盤算著接下來會發生的“意外”。
魔宮解封,匆匆趕來的邢伯重騎著鱗甲馬,帶著兩隊手捧寶盒的兵士,以及一個關著翎羽仙君的金籠,來到殿前。
他翻身下馬,聲音洪亮:“屬下邢伯重,特來為尊主獻上俘虜!”
金籠內的翎羽仙君,遙遙看向高處寶座,眼底殺意沸騰,又在眾多視線中閉上眼遮掩異樣,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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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內,魔尊懷幽儂周身魔氣激蕩,竅穴發出輕響。
眼看到了關鍵時刻,又被一陣動靜打斷。
懷幽儂皺著眉頭,滿眼戾氣地看向上方。
這群人究竟在做什麼?!
前不久他的閉關也曾被打斷了一次。
那似乎是魔宮封閉的動靜,現在又被開啟。
難道是修仙界趁著他閉關打過來了?
懷幽儂滿身的火氣,終於中斷了自己的閉關,決定提前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