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呢。”護士不大高興地哼聲。
他拉開自己的外套,熊大才看到孩子坐在他懷裡,抱著一瓶喝了一半的恢複精力藥睡著了。
“你把她抱回去。”護士催促。
小孩子坐在他懷裡,他動都不敢動,感覺自己腿都麻了。
熊大嘿嘿笑:“我身上都是鬼灰,太臟了,就讓她在你那睡著吧。”
“熊大先休息,安全屋快要結束,接下來一個小時,我們去B點附近活動,等到我的安全屋刷新,再回到田字大樓這邊繼續觀察。”文老師說。
一旦沒有安全屋,他們也不能這麼安穩地待在距離田字大樓這麼近的地方,那些田字大樓外麵聞到人氣的詭異,會把他們包圍。
安全屋結束的那一刻,五人默契十足地同時奔向距離田字大樓五百米的B觀察點。
千還是待在護士的懷裡,被他用外套綁在身上。
“護士,你抱得起嗎,我來抱吧。”熊大跑在護士旁邊問。
“看不起誰呢!”護士手裡抓著一把細小的注射針,精準地紮在撲來的鬼物身上,透明的藥液將它們全都變成一片黑灰。
“那行,我去前麵開路!”熊大一刀斬去,為同伴清掃障礙。
遠離田字大樓後,鬼物數量急劇減少,厲害的鬼物也少了,五人還算遊刃有餘地度過了一個小時,等到文老師的安全屋刷新,五人又重新回到田字大樓附近的另一處觀察點。
安全屋重新出現,五人坐在屋內平複呼吸。
護士拉開胸前的外套看了眼,小孩白嫩的臉頰靠在他胸口,閉著眼睛熟睡。
“你倒好,這樣都沒醒。”
“還好沒醒,不然到時候哭起來就更麻煩了。”
護士忍不住捏上孩子臉頰的手指立刻縮回去,生怕真把她吵醒了。
休息完後,由白鷹和黑貓出去,遊走在田字大樓附近繼續觀察情況。
他們要知道這次有多少人進入了領域,有沒有其他高級玩家,確保他們之後的行動不被影響。
還沒到輪換的時候,文老師突然收到黑貓的信號。
事情有變。
“金字塔的人在田字大樓裡麵安裝道具炸彈,光我們兩個發現的就有上百枚。”白鷹一出現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護士嘴裡臥槽一聲,熊大摸著自己的腦袋齜牙:“他們腦子有病嗎?”
連文老師都扶了扶眼鏡,著實沒想到金字塔這群人還能玩出這麼找死的花樣。
從前不是沒有在畸人領域裡瘋狂的玩家試圖炸毀田字大樓,但這地方根本是無法炸毀的,隻要畸人不死,田字大樓就不會毀。
這群人的行為隻能導致BOSS畸人提前醒來,把這次的任務變成地獄級。
文老師當機立斷:“全員出動,阻止金字塔成員,必要時把他們滅殺。”
護士遲疑地看了眼自己懷裡熟睡的孩子。
把她放在安全屋是最好的,但這次文老師也要出動,安全屋無法維持。
“帶著吧,反正這地方哪裡都危險,跟著我們可能還有一線生機。”黑貓低聲說,走在他身側的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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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哦哦哦哦哦——”年輕男孩在田字大樓一樓走廊裡狂奔,嘴裡發出興奮的狂嘯。
他的同伴則在對麵的走廊,啪地踢開一扇緊閉的門,吹著口哨走進去,把道具炸藥綁在屋裡任意地方。
和那些被強製選中進入領域,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動作的普通玩家比起來,這些手上有著黑色刺青,臉上戴著黑色麵具的金字塔成員,宛如一群囂張劫匪。
“他們也是五個人,兩個在一樓,兩個在二樓,一個上了三樓,我三白鷹黑貓二護士熊大一,五分鐘報點。”跑進田字大樓的文老師快速說道。
進入了田字大樓,反而比外麵清靜很多,這裡麵沒有那些殺不完的弱小鬼物,隻有潛伏在任何角落的中階詭異。
護士和熊大一左一右搜索一樓,聽到哪裡動靜最大就往哪裡跑。
“神經病,喊那麼大聲怕自己死不夠快。”護士嘴裡罵道。
眼前的走廊鋪著老式的磚,側邊是汙水溝,散落著被撕裂的一具屍體。隨著他的目光落去,屍體的斷手舉起來,對著他搖了搖。
移開目光,護士又察覺另一邊的窗戶裡有很多眼睛在看著自己。
沒管這些乾擾,護士隻追著前方那個金字塔成員囂張的聲音。
可他們的距離忽近忽遠,每當腳邊出現屍體,那神經質的笑聲就靠近一些,腳邊屍體消失,笑聲驟然拉遠。
嘴裡罵一聲,護士單手從醫療箱裡抽出拇指粗的一個小藥瓶,砸向那堆屍塊。
屍塊驟然燃燒起來,眼前的走廊也在扭曲燃燒。
護士護著自己的頭臉和懷裡的小孩,從燃燒的走廊中跑出來,回頭看去,走廊還是那個走廊,沒有一點火焰,隻有頭頂一片燃燒的黑灰往下掉。
他好不容易找到動靜最大的房間門,一眼看見某個金字塔成員的屍體。他脖子掛在屋內的電風扇上,隨著風扇嘎吱轉動,嘴裡還發出囂張的怪笑。
護士呼吸一窒,退後一步聯絡隊長。
“文老師,我這邊這個已經死了,我現在去儘量拆除炸彈。”
聯絡器裡同時響起文老師的聲音:“情況有變,撤退……滋滋……”
巨大的爆破聲瞬間門遮蓋了聯絡器裡所有的聲音。
整個田字大樓仿佛地震一般搖晃起來。
“臥槽這群傻逼真的爆破了!”
顧不得其他,護士轉身就往外跑。
但是隨著這震動和聲響,原本安靜的田字大樓真正活了過來。
它整個拔高,之前護士所在的一樓,一下子變成了七樓,底下無端多出了好幾個樓層,從他所在的走廊看去,底下漆黑,走廊樓道裡挨挨擠擠的全都是鬼物。
它們感覺到活人的氣息,紛紛仰頭,有些往樓道擠去,有的順著柱子往上爬,護士眼前的地麵上立刻雨後蘑菇般冒出許多個鬼腦袋,貪婪的嘴一張一合。
被巨大聲響吵醒的孩子,從護士胸口鑽出一個腦袋。
“滋滋……畸人醒了,原二樓現八樓集合。”
文老師在聯絡器裡的聲音極為嚴肅。
“收到。”護士一手把千的腦袋按在胸口,往上一樓去。
他一路上解決纏人的鬼物,片刻都不能喘息,來到上一層樓梯口,一棵從樓上垂下來的巨大三角梅映入眼簾,它的枝條鋪滿了附近的地麵。
三角梅的花像一個個小夾子,當他的腳踩上這些枝條,上麵的紅花就狠狠紮進他的鞋子。
隻在資料裡聽說過這東西,還沒應付過的護士有些手忙腳亂。
他嘴裡罵著臟話,突然感覺懷裡一空,差點以為自己沒抱住把孩子摔了。
頭頂傳來一個嬉笑的聲音:“老二,早聽說你去給人當奶媽了,沒想到現在還開始奶孩子啊哈哈哈哈!”
護士抬頭一看,頭頂吊著一個戴麵具的少年,手腳像吸盤一樣吸在牆上,孩子正被他抓在手裡。
“你要是跟我一樣加入金字塔,也不會這麼沒用,孩子被我掏出來也反應不過來。”染著金發的少年吹了聲口哨,“哥哥我帶她去玩了。”
“wm!”護士拔腿追上去,手腕甩動,十支注射器飛出去,在樓頂紮了一排,最後一支紮進金發男孩的腿。
感覺腿上痛楚,金發男孩惡意滿滿地回頭對他比了個中指,拽著孩子消失在樓道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