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抓著糕點啃,在場三個大人震撼無言。
當公西越含著怒火找過來時,得到了叔父和弟妹們微妙複雜的注視。
但雙眼暫時看不見,隻用神識的公西越毫無察覺。
公西見辰看向跟在大姐姐身後亦步亦趨的溫尋真,不知是不是因為外甥女那兩句話,總覺得這麵色蒼白瘦弱的清麗女子,在自己大姐姐身後好像個小媳婦。
公西聞星也在觀察溫尋真,她心裡彆扭又好奇,想不到大姐姐竟然是喜歡女子的,那千不知名的父親又是怎麼回事?
“你,咳,是叫溫尋真是吧?我們去附近聊聊?”公西聞星想問問清楚,她和自家姐姐到底有沒有關係。
溫尋真未開口,公西越便拒絕道:“不行,她必須待在我身邊,哪裡也不能去。”
這醫修看起來柔弱老實,實際上還有些防不勝防的手段,不放在眼皮底下說不定就跑了。
而且她和妹妹同為被蕭授蠱惑的人,妹妹好不容易治好,兩人接觸多了萬一又傳染了,不好。
但這話聽在公西聞星耳朵裡……嗯,姐姐,你好霸道,占有欲好強,連妹妹都不能忍,妹妹又不會把她搶走!
公西聞星鬱悶地抱過無辜吃果的千寶揉了揉。
公西耀也咳嗽了一聲,他覺得自己不必問了。
“既然這樣,過去的事就當是誤會吧,日後安生待在越兒身邊。”公西耀從身上摸出一個儲物袋,遞給溫尋真,“這裡有些靈石,便送你當見麵禮了。”
溫尋真看不懂麵前幾人的奇怪眼神,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個被抓的人質,還能得到見麵禮。
“這……不好吧。”她遲疑地看公西越,想看看這位牢頭的態度是什麼。
然而公西越看不見叔父神態,誤以為他是查到溫尋真醫穀穀主之女的身份,才對她如此態度。
況且公西家豪富一方,她早已習慣叔父的大方,若他把溫尋真當客人,送些靈石當見麵禮,她也不好置噱。
溫尋真等不到公西越出口拒絕,公西耀又實在大方豪爽,她被迫接下了見麵禮,聽他說了幾句諸如“日後還要麻煩你多照顧千”之類的話。
說得好像她要給孩子當後娘。
不對,這一定有哪裡不對,溫尋真心說。
公西越不耐煩這寒暄往來,抓住躲藏在叔父弟妹懷裡的千,拎小狗一般把她拎了回去。
溫尋真自覺跟上,若不跟上,公西越不會對她客氣。
摸著被娘親打的屁股,哭的眼圈通紅的千,看到溫尋真捏著那個紅色的儲物袋在看,湊了過去。
“爺爺給你什麼?”扒拉著她的手要看。
溫尋真遞給她:“我不該要這個,給你吧。”
千看了眼,見都是靈石,沒有好吃的也沒有好玩的,失去了興趣,搖頭不要。
逃出醫穀後,為了賺靈石受了許多苦頭的溫尋真:“……”
公西家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公西越調息,溫尋真上前說道:“我為你看看,能不能用藥提前治好眼睛。”
兩人本該是敵對,但昨夜她幫她,今日又收到見麵禮,溫尋真渾身不自在,想要做點什麼。
公西越卻開口道:“你不是說那不是毒,沒有解毒丹,一定要三日才能恢複?”
溫尋真不語。
公西越明白了,冷冷道:“滿口謊言,不值得信。”
溫尋真也不喜她的冷言冷語,語氣中略帶了譏諷:“那孤月劍君想來是不用我治了。”
公西越:“給我治,若再敢在我麵前耍花樣……”
她的劍鞘準確戳在溫尋真的腹部:“那我便幫你把這多餘的東西切了,助你當個徹底的女子。”
溫尋真臉色乍紅乍白。
冷著臉去一旁寫藥方,寫著寫著,溫尋真臉上顯出猶豫的神色。
隻見她手掌翻轉,掌心出現了一枚白色的藥丸。
那是她煉了多年才煉出的藥蟲,之前為了不被公西越搜身發現,變成了沉眠狀態,所以像一枚丸子。
這藥蟲有許多作用,是她最後從公西越手中逃跑的底牌,她有些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喚醒藥蟲。
“這是什麼?”
出神的溫尋真驟然一驚,對上千好奇的目光。
她沒想到會被小孩發現,握掌藏起藥蟲,又被千扣著手掌露出來,隻能鎮定騙小孩說:“這是糖丸。”
說著往嘴裡丟去,張開手給千看:“沒有了。”
千不饞糖丸,但當著她的麵搶先吃了,那孩子就不乾了。
不死心地抓著她的手左右翻看,確認真的沒有,千這才鬆開她跑走。
等孩子走了,溫尋真呼出一口氣,那枚本該被她丟進嘴裡的藥蟲重新出現在她手掌。
剛才隻是個小把戲罷了。
畢竟受了傷,溫尋真有些虛弱,耳邊聽著那母女兩個說話聲,眼皮漸漸耷拉下來。
千好不容易結束教學,見娘親在打坐,跑到溫尋真身旁。
她想起剛才沒吃到的糖丸,不死心地在溫尋真袖子裡翻找,想看看她有沒有藏著其他糖丸。
“咦!”千捏住那個粘在袖子裡的白色“糖丸”,找到了!
她舔了舔,覺得不甜,也不好吃。
於是她顛顛地跑到打坐的娘親身前,將“糖丸”舉到她嘴邊。
“娘吃!”
“娘吃糖!”
被她喊煩了,閉眼打坐的公西越張口吃下了女兒喂的糖。
千總喜歡給她喂吃的,不吃的話塞都要塞到她嘴裡,煩人得很,還不如每次都直接乾脆地吃了,省得她吵鬨。
隱約感覺到自己藥蟲被拿走,驚醒過來的溫尋真恰好看到千把藥蟲塞進公西越嘴裡那一幕。
“!!!”
“等一下!”溫尋真大驚。
公西越咽下去了。
溫尋真捂住胸口,一時心痛無比。她耗費心血養出的寶貝藥蟲!
更糟糕的是,亂吃她的藥蟲,是會出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