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識青咬了個完美的咬痕。
化妝師一邊讚不絕口一邊給咬痕上滲血妝。
路識青咬完又覺得好像太過親密了,不太敢看容敘,嗯嗯啊啊含糊幾句,找了個理由趕緊溜了。
化妝師笑得眼睛彎彎:“路老師真好看啊,也沒想象中那麼難相處。”
容敘手一動,好像剛回過神:“抱歉,你剛才說什麼?”
化妝師疑惑看他。
剛才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出神了?
不光是化妝的時候,很快繼續拍下一場,容敘幾乎是剛開拍就被李導呲兒了。
“容敘!那是你弟不是心上人,你眼神往哪飄呢?”
容敘:“……”
路識青還是第一次看到容敘情緒沒上戲,好奇看著他。
容敘被罵也不尷尬,打了個手勢,重新來了一遍。
這場劇情本來是趙倬小臂被咬得鮮血淋漓,手掌扼住趙沉尋的脖頸將他按在床沿,將軍殺伐果決,沒對滿臉淚痕的弟弟絲毫留情。
路識青坐在散亂一堆衣物的腳床上,感覺到容敘滾熱的手按在脖頸處,已經做好了準備。
第二次打板。
容敘用力一按,路識青後背撞在背後的床沿上,砰地一聲悶響。
“與其讓你這樣不人不鬼地活著,我寧願現在就親手掐死你,趙家的子孫絕不會像你……”
台詞還沒念完,李導再次打斷,幽幽地說:“容敘,你要不直接親上去得了。”
容敘:“……”
路識青:“……”
竇濯回想這輩子最悲慘的事,艱難忍住想笑的衝動。
“恨鐵不成鋼的狠勁兒你懂不懂?”李導差點都要上去親自示範了,“你的爪子就不能用點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調情呢!”
路識青耳根微微紅了。
容敘“嘖”了聲:“李導,你偶像劇拍多了吧,怎麼那麼多曖昧的形容詞,我都要被您說害羞了。”
李導差點氣笑了。
“呸,你臉皮厚的還知道害羞呢——再來一次,人家識青都沒說什麼呢,你用點勁兒又怎麼了。”
路識青忙說:“我不疼,沒事的,容老師用力好了。”
容敘幽幽看他。
路識青臉上還帶著淚痕,大概是哭了太多次,眼尾都在微微發紅,淺色的眼瞳像是被雨水衝刷過的清潭,冷冽清透。
頂級的顏值有時的確是件要人命的殺器。
路識青卻好像從始至終都意識不到自己這張臉有多優越。
容敘難得失態,餘光掃到竇濯在那忍笑忍得渾身發抖,那股爭強好勝的心又竄了上來,摒棄雜念又來了一次。
這次沒出幺蛾子。
趙倬身負血海深仇,唯一逆鱗便是這個不諳世事的幼弟,他努力讓趙沉尋不要被牽連進父母被暗殺一事來。
……卻沒想到悉心保護
的弟弟已成了和那些紈絝子弟一樣的癮君子。
他扼住趙沉尋的脖子,冷冷道:“想要寒石散是嗎,可以。”
趙沉尋嗚咽著看他。
趙倬從袖中拿出收繳的一包寒石散直接扔在趙沉尋麵前,麵無表情:“你要是敢再碰一下,就給我滾出趙家,之後你我割恩斷義,不必再喚我兄長。”
趙沉尋被放開,伏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著。
他下意識想要去碰藥,可聽到最後一句後渾身發抖,茫然抬頭看他。
趙倬沉聲說:“吃。”
方才還歇斯底裡要藥的趙沉尋卻不敢了。
趙沉尋嗚咽著伏在地上單薄身軀顫抖,隱忍地啜泣良久,終於艱難丟掉手中的藥,掙紮著撲到趙倬懷中,哽咽道:“我錯了,我知錯了。”
這次的認錯不再是之前的賣乖。
趙倬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堅如磐石的手此時卻微微發抖著將趙沉尋擁入懷中。
這場完美過了。
李導表示滿意,沒再用“偶像劇”的詞攻擊容敘。
容敘正要把懷裡的路識青鬆開,但還沒出戲的路識青像是趙沉尋應激了似的,突然撲上來重新抱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讓他走。
來補妝的化妝師尷尬地看地。
路識青太瘦,掛在容敘脖子上也輕飄飄的,微熱的呼吸灑在脖頸上,又讓他想起剛才咬膚蠟的那一幕。
容敘:“……”
容敘猛地把路識青推開。
路識青迷迷糊糊地靠在床沿,一時間沒轉過神來。
化妝師咳了聲:“路老師,該補妝演下一場了。”
路識青還在看容敘,含糊道:“哦。”
容敘本來準備好說幾句話把人拉出戲,但遲疑半天愣是半句話沒說出來,繃著臉站起身,衣袍獵獵地走了。
路識青歪頭看他,不明所以。
竇濯早就準備好了一肚子的槽想要吐了,看到容敘終於演完立刻蠢蠢欲動,深吸一口氣。
“容老師……呃。”
容敘直接把披風接下來糊他臉上,眉頭緊皺坐在椅子上,不需要cue直接給他表演:“齷齪,我就是欣賞他的演技——滿意了嗎,想看我再給你表演一次?”
竇濯:“……”
竇濯把披風扯下來搭在旁邊的衣架上:“我是想提醒你一句,識青和我們謝總關係匪淺。”
容敘蹙眉:“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