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關係匪淺(2 / 2)

片場已經全部布置好,還有幾隻不知道從哪裡借來的小鹿正在雪中撒蹄子跑來跑去。

路識青坐回輪椅,估摸著時間開始醞釀情緒入戲。

第一場鏡頭是趙倬遇刺,外人看來還是小白花的趙沉尋著急忙慌想要去救兄長——實則是添亂,跌落雪地中被刺客拿刀抵著脖子威脅趙倬。

路識青準備跌落的雪地下麵特意放了一層海綿墊,省得腿又傷上加傷。

片場有序地布置完畢後,群演也準備好。

隨著場記打板,容敘手持那把長槍按照武術指導的招式和群演刺客登時對打起來。

趙倬武藝高強,前來刺殺的刺客全然不是他的對手,眼看著就要把所有刺客斬殺。

突然,身後傳來聲熟悉的:“兄長!”

趙倬一直握得長槍穩穩的手一顫,鏘地一聲將刺客揮開,沉著臉回頭看去。

趙沉尋一身錦衣大氅,麵如冠玉端坐雪中,不諳世事的金貴小公子似乎被滿地的屍首嚇住了,眼眸瞪大:“這是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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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他像是看到什麼,突然朝著前方伸出手。

“兄長小心!”

趙沉尋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去救趙倬,卻完全忘記了雙腿無法動,踉蹌著撲到在地,層層疊疊的衣衫和鶴氅跌落雪中。

他跌下輪椅後似乎因那股本能愣住了。

在趙倬看不到的地方,眼眸閃現一股怨恨和懊惱。

趙倬頭也不回地長槍反手一揮,將要偷襲的刺客直接斬殺,踩著滿地的雪飛快想要去趙沉尋身邊。

始終站在趙沉尋輪椅後的小廝突然露出個笑容,動作迅速地上前,帶著劍繭的手一把掐住趙沉尋的脖頸往後狠狠一勒。

趙沉尋呼吸頓時窒住。

趙倬腳步一頓。

小廝笑著說:“趙將軍要是再往前一步,小侯爺這纖細的脖子可就要斷了。”

趙倬漠然看他,神色看不出情緒:“你想做什麼。”

小廝說:“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以命換命嗎,你自戕,我便放他。”

趙沉尋眼眸睜大。

他被扼住脖頸,一隻手還被反手彆在腰後,細皮嫩肉的小少爺從沒受過這種苦,眼淚簌簌往下落,卻還在掙紮著朝趙倬搖頭。

“不……”

趙倬似乎笑了,語調散漫:“你想殺就殺便是,連中原話都不精通還學人談條件?”

刺客一怔:“他不是你胞弟嗎?”

趙倬似笑非笑:“就算我當真自戕,他也活不了,不如你殺了他,我再殺你報仇。”

趙沉尋呆呆看他。

刺客似乎也被中原人的手段嚇住了,扼住趙沉尋的手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用力。

趙倬渾身是血,手持長槍隨意一甩,姿態隨意又淡然地偏著頭看槍上緩緩滑落到雪地的血,他似乎聽到什麼,眼眸一閃,嘴唇微動。

“殺。”

尾音剛落,一支箭倏地從遠處射來,準確無誤射入刺客眉心。

刺客雙眸倏地瞪圓,踉蹌著往後一仰,死不瞑目。

血濺在趙沉尋雪白的臉側,溫熱腥臭。

姍姍來遲的薑孔念帶著人策馬而至,看到滿地屍首微微蹙眉。

趙倬隨手將長槍拋給手下,滿身是血地走向好像嚇呆的趙沉尋。

輪椅已深陷下去暫時無法用,趙倬單膝跪下,輕飄飄地把趙沉尋打橫抱了起來。

趙沉尋臉頰帶血,襯著這張臉越發豔麗。

他茫然看著趙倬許久,眼尾滑下兩行淚,突然抬手扇向趙倬的側臉。

趙沉尋被嚇住了,手腳全都無力,與其說是扇,倒不如說是撫。

趙倬臉順著他打的方向微微一側,眸光古井無波,淡淡道:“生氣

了?”

趙沉尋死死咬著唇,好像受了委屈無法訴說,隻能抬著發抖的手又打了他一下。

趙倬沙場長大,這兩下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如果打我能讓你高興,那你可以繼續打,但超過二下我就把你扔雪地裡,自己爬回去。”

一旁的薑孔念瞥他,似乎覺得此人怎麼不說人話。

趙沉尋眼眶通紅,淚水洶湧而出,積攢著力氣突然撲上去,死死咬住趙倬的脖頸,像是隻張牙舞爪的小獸。

不知道是鼻間還是唇間的血腥味,趙沉尋唇角溢出鮮血,恨不得撕咬下趙倬的血肉。

對趙倬來說,他隻是個隨時都能丟棄的包袱。

就像小時候一樣。

既然如此,那他們就一起下地獄吧。

趙倬死也彆想丟下他。

隨著李導的一聲卡,容敘無聲嘶了下。

路識青有點太過入戲,好像真的咬了他一口,脖子上隱約傳來密密麻麻的疼。

路識青迷茫地鬆口,額頭抵在容敘肩上,臉上的淚水一時半會止不住。

不知道什麼原因,和容敘演對手戲他出戲會很快,似乎覺得丟人,臉埋在容敘衣服好一會才不好意思地抬起頭。

容敘把他放回輪椅上坐著。

路識青無意中瞥見容敘脖子上真有個牙印,忙問他:“咬……咬得疼不疼?”

上次是手臂,這次是脖子,趙沉尋這個角色又瘋又帶著孩子的稚氣,情緒一上頭就愛咬他哥。

容敘拿著小鏡子照了照:“還行,也就看著可怕,不疼,省得上膚蠟了。”

路識青愧疚極了。

路識青上午的冬狩的戲就此結束,剩下的全是容敘和竇濯的。

容敘捂著脖子去隔壁補妝,一直幽幽看他的竇濯欲言又止。

容敘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竇公公,有事起奏。”

竇濯翻了個白眼:“你抱起人來好熟練啊,我剛才都聽到劇組的工作人員在私底下議論你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真有什麼呢。”

容敘喝了口水,哼笑道:“齷齪。”

路識青正在那擦臉上的血,仰著頭看起來乖巧得不得了。

容敘看著看著,喉結輕輕上下滾動兩下,突然問竇濯:“哎,你上次說謝行闌和識青關係匪淺是不是?”

竇濯看他,似乎疑惑他怎麼對這個感興趣。

“嗯,怎麼了?”

容敘說:“是哪種匪淺的關係啊?親戚嗎?”

竇濯心說我哪兒知道。

但還沒等他敷衍,容敘就自顧自地回答:“他們既然姓不一樣,就應該是表親吧,表哥表弟,或者謝行闌是識青輩分大的小舅舅?嗯,很合理。”

竇濯:“……”

什麼毛病?

竇濯見容敘的眼神一直往路識青身上瞥,沒忍住低聲說:“你老房子著火了?這麼多年都沒見你和哪個女明星曖昧過,敢情喜歡的是男人?”

容敘瞥他:“齷齪。”

竇濯蹙眉:“那你什麼意思?”

“你不懂,粉絲對偶像的愛會容易變質。”容敘一想起昨晚那個「脫容敘圍裙第一人」就想笑,懶洋洋地瞥著不遠處的路識青,淡淡開口。

“萬一是路老師先喜歡我呢?”

竇濯:“?”

竇濯似乎被這句話震住了,神色複雜看了他許久,突然伸出手把一個微信名片推給他。

容敘挑眉:“這誰?”

“燕城最好的精神科醫生。”竇濯麵無表情道,“專治你的孔雀開屏自戀狂的大病,報我名字打十折,不用客氣。”

容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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