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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敘自從幾l年前被一個導演灌到胃出血進醫院後,再也沒喝過酒了。
圈裡人都知道這事兒,就算是勸酒最厲害的李導也從來不敢讓他沾酒。
這回喝了個幾l杯,難得睡了個好覺。
好像深處雲朵中,身上蓋著的被子帶著一股熟悉到讓他一聞就心生愉悅的氣息,容敘宿醉一夜被生物鐘喚醒時,天還沒亮。
陌生的天花板。
容敘呆怔半天,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緩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這不是他家。
桌子上放著一盞小夜燈,將沙發一角照亮。
容敘觸感後知後覺恢複後,總感覺……
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容敘麵無表情把蓋在胸口的被子往下緩緩扒拉了下,隨後像是看到了世界的終點一樣表情空白一瞬,悄無聲息地把被子蓋了回來。
一定是喝酒喝多了。
太好了。
是做夢。
容敘運了運氣,又嘗試著掀開看了一眼被子。
……眼神差點死了。
路識青本來裹著被子坐在沙發上守著的,但他睡相不太好,熟睡後下意識想找讓自己舒服的睡姿。
他找了一夜——也不知道是怎麼找的,這會已經舍棄自己的被子,身體像條靈活的魚鑽進容敘的被子裡,纖瘦的身體蜷縮在他胸口邊,手還抱著他的腰,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
容敘:“……”
昨晚在酒精加持下的“無敵自信buff”還在冷卻中,暫時無法起效。
容敘麵無表情注視著路識青的睡顏呆愣許久,不知道為什麼臉色突然一變,低低“草”了聲,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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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識青雖然是守夜照顧醉酒的人,但卻睡了個好覺。
迷迷瞪瞪間,他被一陣隱約的水聲吵醒的。
天還黑著,看了看牆上的鐘,好像才五點多。
路識青打了個哈欠,裹著被子正要繼續睡。
隻是眯了半分鐘,混沌的腦子猛地清明。
他不是在照顧人嗎?
容敘呢?
路識青忙爬起來,揉著眼睛環顧四周,含糊地喊:“容敘?”
客衛的浴室響起淋浴的水聲。
路識青赤著腳走到客衛門口,敲了敲玻璃門,一大清早起來腦子有點轉不動,迷茫地問:“容老師,你乾嘛呢?”
水聲停了下。
好一會,裡麵才傳來容敘幽幽的聲音:“炒菜。”
這問的是什麼問題,在浴室當然隻能是洗澡了。
“哦。”路識青打了個哈欠,“那你慢慢炒。”
容敘:“……”
路識青說完,不打擾容敘下廚,又回去睡了。
清晨的腦子最難用,路識
青都要睡一覺了突然像是反應過來睜開眼睛。
不對啊,容敘一大清早在浴室炒什麼菜?
路識青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
容敘早已經洗完澡了,此時正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見他醒來神色複雜地瞥了一眼,繼續擦頭發。
“你醒了?”路識青掀開被子,“一大清早洗什麼澡?”
容敘移開視線,眼神似乎有點奇怪,含糊道:“一身酒氣,難聞。”
路識青沒聽出來他話中的古怪:“那我給你拿吹風機。”
容敘道:“不用了,等會就乾了。”
路識青“哦”了聲,正要說什麼,餘光一掃容敘的上半身嚇了一跳,趕緊撇過頭:“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客廳開著中央空調,溫暖如春。
容敘隻穿著路識青放在沙發上的家居服長褲,上半身赤.裸著,水珠順著肩膀緩緩滑落到腰腹處,一大清早荷爾蒙滿滿的男色撲麵而來。
容敘隨意道:“你的衣服尺碼太小,扣子都扣不上。”
路識青忙跑去洗衣間把烘乾的襯衫拿回來給他:“給、給你的衣服。”
容敘接過真絲襯衫,沉默良久,道:“路少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專門醃的鹹菜呢。”
路識青茫然:“啊?”
想來,路少爺並不知道真絲襯衫不能放在洗衣機裡洗,攪了整整一小時後又烘了兩個小時,好好的襯衫都成白蘿卜乾了。
這衣服穿不了了,路識青忙說:“我樓上還有謝行闌沒穿過的衣服,你要不要……”
話還沒說完,容敘以光速把鹹白蘿卜乾披在身上,活像走T台一樣,瀟灑至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披的是黑披風。
容敘邊係扣子邊皮笑肉不笑:“不用了,這衣服還能湊合著穿。”
路識青鬆了口氣。
皺巴巴的襯衫也能被容敘穿出時尚單品的感覺,他擦著頭發又暗搓搓看了眼路識青,用一種閒聊的語氣問道。
“謝行闌的衣服怎麼還在你家?他不是搬走了嗎?”
路識青還沒回答。
容敘欲蓋彌彰地笑起來:“害,我就是隨口問問。畢竟繼兄嘛,沒什麼血緣,親戚不親戚的,都搬走了還把衣服放在繼弟家裡感覺挺奇怪。啊,當然了,這是我自己的看法,也可能在其他人看來是正常的,哈哈哈不用管我。”
路識青:“……”
路識青:“?”
容敘是不是還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