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管家當即在名單上尋找起了這個名字,
它反複核對著名單,最終神情茫然地抬起了頭,“我好像……”
賀樓的指節攥緊了刀柄,隨時準備將麵前的人砍成兩半。
下一秒,
“我好像沒有仔細核對名單,導致他們漏掉了您的名字,公爵大人,抱歉……真的非常抱歉,負責登記的人居然漏掉了您的名字,這真是一個不可饒恕的過錯。”蟾蜍管家放下名單,連聲與陸遠楓道歉,額角幾乎就要落下一滴冷汗。
說著,它趕忙示意身後的侍衛放行。
“哼……”陸遠楓不悅地抿了抿唇,但也未和它多作計較。
“這位是?”
就在陸遠楓和賀樓進入庭院之際,蟾蜍管家的目光落在白發哨兵身上。
陸遠楓:“和我一起來的,你說他是誰?”
蟾蜍管家仰起頭,看著麵前目色沉沉、滿臉戾氣的男人,它沉默了半晌,微笑道:“公爵夫人今天也是如此的光彩照人呢。”
“哢!”
陸遠楓感覺自己依稀聽到了刀柄碎裂的聲音,但好在因著身後巡邏隊逐漸逼近的步伐,賀樓暫且忍下了心中的怒氣,沒有衝動地把這隻蟾蜍劈成兩半。
這隻蟾蜍能活著可真是命大。
陸遠楓心想。
兩人未再作逗留,身影很快便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他們前腳剛走,人群中便爆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血!”
“這裡怎麼會有血?”
“是闖入者,有闖入者!”
一片混亂之中,蟾蜍管家隻見自己麵前的地麵上有一小攤明顯的血跡。
怎麼回事?
剛才有誰進去了?
這裡怎麼會有血跡。
它的大腦瞬間拉響了警報,但混亂不堪的腦海卻什麼也記不起來。
蟾蜍管家驚恐地瞪大眼睛,伸出長舌,“咻!”地舔了下地上的血跡。
“呱!是入侵者——”
“呱!有入侵者混入了府邸!”
“呱!”它長大的嘴巴不斷發出警報,後背上水泡似的疙瘩劇烈地鼓動起來,撐破了身上的燕尾服,無數雙黑色的眼睛從這些裂開的水泡疙瘩中生出,東張西望地盯著麵前的府邸。
“呱欸——”
蟾蜍人臌脹的腹部湧動,持續不斷地從嘴中嘔出一堆黏膩的、仍在跳動的卵。
那些黑色的卵很快便長成了蝌蚪的模樣,它們頭頂裂開一隻隻猩紅的眼睛,迅速地遊動起來。
“呱!快進入抓住那個入侵者!”
在蟾蜍人的吩咐下,長滿眼睛的蝌蚪隨著禁衛隊的步伐一道遊入了府邸之中。
“轟隆!”
身後鐵門徹底關上,再不許任何人從中進出。
……
外表莊重肅穆的議政大廳內裡彆有洞天,這裡甚至還修建了專門的娛樂室。
陸遠楓和賀
樓在擺脫外邊的那些侍衛後,立即混入了人聲鼎沸的舞廳。
充滿各種高科技全息投影的舞池內,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似鼓點擂在人心尖。
昏暗頹靡的刺目炫光下,形形色色的軀/體扭動著、交疊在一塊兒。
刺耳的音樂,扭曲的光影好似一幅充滿尖叫聲的油漆潑墨畫,不斷侵蝕著哨兵腦海緊繃的神經。
他月要間的傷口在流血。
身體在發燙。
昏沉的意識隨著扭動的人群煩躁到了頂點。
就在這時,有什麼觸感冰涼的東西悄悄貼上了他滾燙的肌.膚。
哨兵每攵感得好像一隻被人踩中尾巴的貓。
他一把攥住陸遠楓的領口,將人抵在一處燈光陰暗的角落。
賀樓貼近陸遠楓耳畔,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彆做多餘的事,我說過我不需要向導。”
言語間,一股若有似無的海風氣息從向導頸間傳來。
很好聞。
淡淡的海風氣息仿佛有著特殊魔力般地撫平了哨兵心頭的煩躁之一。
賀樓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整個人幾乎就將黑發向導給按在牆上了。
“嘶——”
直到陸遠楓發出一聲吃痛的聲音。
賀樓驀地鬆開了按著對方的手。
昏暗的光線下,對方頸間的血管忽然變得無比誘人,他甚至可以聽到清晰的脈搏跳動聲。
賀樓的喉結不由自主地上下滾了滾……
這個向導的血一定是香的。
腦海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該死……
在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離譜後,賀樓緊繃著咬肌,強行抑製住對麵前的向導做出出格行為的衝動,齒關都開始打顫。
“你彆誤會。”眼前的黑發青年抬眸看向自己,似是有些苦惱的模樣,“我呢,是一個非常尊重他人意願的人。”
“隻是你的傷口在流血……”這麼說著,陸遠楓的袖口中伸出了數隻觸手,他仰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天花板,那上麵有許多隻猩紅的眼睛從黏液中生出,正實時注視著宴會廳內的異動,
“如果被這些怪物發現的話,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在哨兵微怔的目光中,陸遠楓身後無數猩紅、細小的足腕悄悄鑽進了他寬鬆的外套衣擺。
冰涼的腕足貼上滾燙肌膚的瞬間,賀樓月退一軟,他伸手撐住了陸遠楓的肩膀,這才沒有摔個踉蹌。
蠕動的觸手撩開染血的繃帶,將那些圓鼓鼓的粉色吸盤貼上傷口,開始吮吸上麵的血跡。
一陣細密的酥.麻感似電流般躍過,賀樓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手掌下意識地攥緊了陸遠楓的肩膀。
“噓,小聲點……”陸遠楓扭頭看了眼不遠處身披鎧甲、正在四處找人的禁衛,隨即目光落在哨兵克製隱忍的麵容上,他低聲道:
“你也不想讓人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