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宕機後, 就很容易出現不過腦子的話。
栗見春奈沒有回答這句告白，而是直接繞了一個彎，思路重新拐回到了話題的起始, “幸村，你現在還難過嘛？”
她是幻聽了吧！
世界上真的有自己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自己這種好事嘛！
是不是幸村精市太難過了，所以在胡說八道。
“難過的。”
幸村精市聲音有些悶悶的，下巴抵在她肩窩處, 說話時氣流在那一片肌膚上回轉，激起了一陣顫動，“可是, 再難過也不想讓你誤會, 我很開心能收到栗見的約會邀請。”
仍處於宕機狀態的栗見春奈，條件反射般抬杠反駁，“難過和開心兩種情緒根本不能共存。”
隻是不等幸村精市回答, 她就反應過來了，於是飛速道歉。
“……如果我現在答應這份告白，會有疑似同情的可能性在嘛？”
栗見春奈看不到心上人的表情, 於是隻能儘力壓製住被心上人告白的悸動，努力調出理智來回應，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幸村，我很想要答應你, 哪怕知道這份告白在此刻很倉促, 甚至衝動的可能性很大，我還是想要答應你。”
她歎了歎氣，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都覺得空口其談，但又確實遵循本心的話, “不是為了安慰你手術成功率低和再也不能打網球，因為無論什麼樣的情況，我都相信你的。”
“所以，我答應這份告白，僅僅是因為我也喜歡你。”
她說得十分鄭重，語氣那樣的堅定，讓幸村精市有些後悔了。
這份告白，確實倉促又衝動。
在彼此暗戀的兩人相擁，收到約會邀請的氛圍下，衝動而產生的倉促告白。
他們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確定戀愛關係的，應該安排得更為浪漫，更加有儀式感，也許應該將這次的告白揭過，重新……
“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就去約會吧！”
栗見春奈鏗鏘有力的決定打斷了他的思路。
幸村精市總算是將人鬆開了，隻維持著虛環繞著人的動作，低頭對自己新上任的女朋友說，“栗見，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哦。”
“半夜才是約會的最佳時間啊，反正明天是周六。”
栗見春奈眨了眨眼睛，稍帶了些迫不及待的興奮，“幸村，第一次約會，我們要不要玩點刺激的！”
幸村精市：……
他是該拒絕呢，還是拒絕呢。
像是預知到他的回答一般，栗見春奈趕在他開口前，說道，“精市，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吧。”
*
栗見春奈並沒有想一出是一出的，直接把人拉去看日出。
她帶著自己新鮮出爐的男朋友偷溜著，先回了一趟家，等到了淩晨四點半，才將披風，毯子，墨鏡和錢包都帶齊了，出發去看日出。
準備齊全後，還不忘將小院牆角放著的兩輛自行車順走。
出發前，她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精市，你現在精神還可以嘛？”
幸村精市一直默不作聲的陪著她，聞言笑了笑，“剛剛有休息了會，所以我想是沒有關係的。”
風溫柔地輕拂上衣領，繞過身軀，又被騎上自行車的少年人甩到了身後。
趁著夜色無人，幸村精市和栗見春奈稍放開了些，並沒拘束於路邊，而是騎上了路中間。
“我們要去哪裡看日出？”
幸村精市本來是想著隻跟隨不多問，但在騎行半個小時，還沒到目的地後，他有些好奇了。
“我們去公園的湖邊。”栗見春奈側頭，理所當然的說，“去上一次，我們約好了，但沒能一起去的公園。”
幸村精市晃神一瞬，回想起了那一堆枯枝和落葉，以及如今被埋在栗見家院子角落的三條金魚，隨即笑著點頭。
到了公園門口，栗見春奈拉著他就要直奔湖邊，卻被幸村精市拽停了步伐。
她疑惑地看著人，“怎麼了？”
“在看日出之前，要和我一起逛逛公園嘛？”幸村精市抬眸看了一眼遠處泛著暖黃，暗色在緩緩散去的天際，輕聲說，“漫步公園也可以看得到日出，不是嘛？”
雖然和計劃不同，但看日出本身就隻是為了和身邊的人一起看，地點在哪並不重要。
於是，栗見春奈笑著給男朋友提了一個選項，“那我們要走一條新的路程，還是按我上次來時的路程重新走一遍？”
他們停在公園主道的分叉口，分叉路中央的樹蔥蔥鬱鬱，隨著晨風沙沙作響。
幸村精市沒有回答，想了一會後，指向往湖邊去的小道，“你已經看過的風景，我以後也可以再來看一次，既然是第一次約會，那麼我們就一起看看新的風景吧。”
他說著，本就相握的雙手也慢慢變成了十指相扣。
“春奈你看，日出了，我們現在迎著日出往湖邊走，像不像日出也在迎接我們。”
栗見春奈側頭，抬眸看向已經由暖黃變得泛紅的天際，太陽才淺淺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