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呀,可是,萬一呢?萬一事實真的是那樣,萬一其實仇鬱清並沒有跟我分手,隻是因為我受不了失去他的打擊而自顧自地編撰了他跟我分手的記憶。
雞皮疙瘩瞬間起了滿身,一時間甚至恨不得我自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發現無根本無力承受我所猜想的這一事實,我甚至在頃刻間產生了又回去尋找心理醫師的衝動,我要找回我之前的記憶,我要確定仇鬱清沒事,我要——
“好過分。”溫暖的軀體貼在我的背後,仇鬱清歎息著,他高大的身軀將我禁錮在擁擠的地鐵角落,“丟下我自己跑了,裴森,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是熱的,他的身體是熱的,我能夠感受到他同我貼近的每一寸肌膚,那炙熱的手掌透過衣物,傳到我的軀體之上,為我的心帶來了絲絲暖意。
鬼魂的軀體應該是沒有實體,或者是冰涼的吧?但此刻貼在我身後的軀體是那樣炙熱,這是不是就說明……
“我以為你死了。”再顧不上什麼“在外不跟仇鬱清說話”的準則,側過臉,同他漆黑的眼眸對視著,“仇鬱清,你現在還……活著嗎?”
仇鬱清愣住了,他看著我,許久許久,露出了一個淺淡且略顯無奈的笑意,“你很希望我死掉嗎?”
“當然不是!”情不自禁地拔高音量,此刻我再顧不得旁人的視線,我用力抓住仇鬱清的手臂,對他說:“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哪怕你跟我分手是事實,我也不希望。”
仇鬱清的眼神十分認真,他看著我,片刻後,伸出手,溫熱的掌心就那樣輕輕地按在了我的頭發上,“不用擔心,我陪著你……我不會死的,我不想看見你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
地鐵到站了,我用力抓住仇鬱清的衣角,仇鬱清抓住我的手臂,我們就那樣,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肩並著肩走出站去。
我一定是瘋了,深吸一口氣,我這樣想著。
不對,我本來就瘋了,靠了,剛剛我好像不但錯覺仇鬱清死了,我甚至還以為……
轉過臉,看著眼前肩並著肩走在我身邊的仇鬱清,一時間我有些恍惚,他,真的不是真實的嗎?可是剛剛他抱住我的時候,力道那樣大,那炙熱的體溫燙在我的背後,觸覺是那樣清晰。
他真的是隻存在於我腦海中的幻想嗎?
“仇鬱清。”我叫了他的名字,在他轉頭看向我的那一刻,我問他:“你是鬼魂嗎?”
“難道剛剛沒有說清?”仇鬱清歎了口氣,“還是說,你依舊希望我是個死人?”
“我當然不希望啊!所以……你不是鬼魂?”
“當然。”這回仇鬱清回答得十分篤定。
真的嗎?得到肯定答案的我略微放了心,雖然潛意識裡的我知道,這一切可能隻是我一廂情願的編排而已,“那,你是不是存在於我幻想之中的,一個不存在的幻象?”
為什麼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呢?我在心中瘋狂詰問著自己,在眼前這個很有可能並非真實存在的仇鬱清的麵前,我的問題又有什麼意義?
“怎麼問這個?”仇鬱清蹙起眉頭,露出了一個困惑的表情,“你看。”他將手穩穩地放在我的手心中,用力將我握緊,“難道這種感覺,會是虛假的麼?”
此刻我的腦子嗡嗡的,意識已經有些不清晰了。
我該相信他嗎?還是說我的大腦已經學會了欺騙我自己,不光視覺,還有感官、嗅覺、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