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麵對我的搭話,他回答的也隻有沉默。
我承認我並不是一個完美的幫助者,我因此產生了幾分怨懟,因為常年自命不凡的我認為仇鬱清應當對我感恩戴德。
那個年紀的小孩子,往往固執得不正常,我就那樣記住了仇鬱清,開始似有似無地用我滿懷怨憤的眼神去瞪他,對此他自然是毫無反饋,這令我更加激動,所以在放學後,拒絕了顧鑫一同回家的邀請,我不依不饒地跟在仇鬱清的身後。
因為不敢讓同學們知道自己跟他“有染”,所以出了校門後,一直到人煙稀少的地方,我才對他的背影說:“喂!叫你呢!你怎麼一直不吭聲啊?”
仇鬱清終於因為我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這時我注意到不在學校的時候,他的身量是挺拔的,而因為前額的頭發過長,他的眼眸又是沉沉的黑色,所以他看起來仍舊是那樣陰鬱、怪異、沒有精神。
目光向下,我注意到了他的手臂,顯然,又新增了一些傷口,青紫的顏色,縱橫交錯,看上去有幾分可怖,他好瘦,加上身上的這些傷口,使他看上去更加搖搖欲墜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內心是不忍的,但開口,我卻對他說:“你今天不該說那樣的話,起碼在顧鑫麵前,你不該,這原本是個機會,起碼這樣他們以後就不會欺負你了。”
那時的我分明大可以安慰他、關心他、諒解他,然而我那幼小的自尊心,卻令我說出了教育的話。
仇鬱清的眼眸透過發絲向我看來,那一瞬間我不知道他是何態度,反正最終他沒有對我的話做出任何回答,隻是轉過身,自顧自地繼續朝原先的方向走去了。
按照我平日的性格,麵對這麼一個對我愛答不理的人,我早該放棄了。
可仇鬱清這個家夥就是有那樣神奇,他開通了我死乞白賴的隱藏屬性,令我不死不休地仍舊跟在他身後,直到夜幕降臨、再度來到那個神秘的富人區,路燈下,我第一次在校外遇見他的地方。
“跟夠了沒有?”仇鬱清回過頭,他的聲音裡和眼神中,都寫滿了厭惡,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隻毫無價值的臭蟲,然而我卻並沒有被他擊敗,而隻是問:“你住這裡嗎?那你怎麼不讓你的爸爸媽媽來幫你的忙啊?”
聞言,仇鬱清笑了,毫無疑問,是沒有感情的冷笑,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他在笑什麼,我還以為他隻是訝異於像我這樣的人也能懂得“富人的孩子不會受欺負”這樣的人情世故。
笑完之後,仇鬱清扭過身子,調轉了方向,朝一條並非大道的小路走去了。
我仍舊跟著他,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可能隻是想要他的一句回饋、一聲感謝……誰知道呢?
我跟著仇鬱清,來到了一座大彆墅的院牆外,那彆墅頗具規模,光是院子都包含了假山、花園、人造湖這一係列的景觀,此刻仇鬱清正站在臨近花園的院牆邊上,那裡是鐵的黑漆欄杆,帶刺的玫瑰花或許是因為沒有及時修剪,伸展到了欄杆外的小路上,一朵一朵的,就像路過的行人被那花莖上的刺紮到,留在葉上的大片血跡似的。
仇鬱清停下了腳步,他就站定在那那玫瑰叢生的外牆,夕陽的光無法透過枝葉照射到他的身體上,而我因為不想被刺,隻能停在那外圍,我看見玫瑰的刺劃破了他的臉,我問他:“這是你的目的地嗎?站在那兒做什麼?不疼?”
仇鬱清不說話,隻抬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