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嗒——嗒——嗒——”我和仇鬱清走在空無一人的頂樓走廊裡,他手揣兜,我則是低著頭看著地板上我們二人的倒影,直到走進電梯。
電梯內部也是空無一人,隻是反光的材料能夠清楚地印現出我們兩個的身影,我看著我們二人站在一起的景象,隻覺得我就像是一個蜷縮在丹頂鶴身旁的鵪鶉,毫無存在感,又戰戰兢兢。
“你以前不這樣。”就好像覺察到了我的心理活動,仇鬱清十分沒由來地說了這麼一句,他轉頭看著我,並不是笑著,而隻是就事論事地這樣說道,“但我不知道原因。”
他是在暗示我向他傾訴麼?以仇鬱清的性格,這樣的要求已屬罕見,我連忙搖頭,自是不可能告訴他在我的想象中,你的凶暴令我站都站不穩的,我隻是說:“沒有,我隻是有點疑惑,因為仇總似乎沒有必要,送我下樓去。”
“……”仇鬱清不說話了,他扭過頭,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他平時便很少表露自己的心境,但即便如此,我還是覺察到了他的不悅,是因為我的那番話麼?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對了,仇總,你……你剛剛去廁所了麼?”該死的,倒也沒必要為了緩和氣氛說出這麼尷尬的話題啊!而且剛剛不都已經排除掉了麼?仇鬱清他怎麼可能……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卻緩慢地瞥來,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道,好像去了,隻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
什……
我簡直恨不得當即融化在原地,難道說,他聽見了我自己自導自演全程的現場麼?此刻還故意提起?那他最初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冷靜?
不對,就是他吧!對我做出那種事的就是他吧!思緒的錯亂甚至令我產生了逃避的心理,當電梯門打開,我便大步邁出門去,然而仇鬱清隻需要保持相同的頻率,就能夠不緊不慢地跟上來了。
“仇總……”斜眼,我看向他,卻又因為他身後不遠處那站在公司大樓門口的身影而噤聲,甚至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想,大概沒有比此情此景更能證明我腦子有病的事實了。
無需診斷,無需疑慮也無需掙紮,事實就那樣擺在我的眼前。
此刻站在我麵前的,是西裝革履的仇鬱清。
而門口處,身著白襯衫,在陽光下輕輕向我揮手的,也是他,是來自我幻想中的,那個仇鬱清。
同一個世界,兩個人,一個幻境,一個現實。
他們一同將我擊垮了。
“裴森。”抬手,西裝革履的仇鬱清動作極其自然地捏了捏我的臉,“我等著你的回複。”
“嗯。”雖是這樣回答著,但內心深處,我知道自己絕不可能答應。
兩個仇鬱清,這樣的事實擺在我眼前,發瘋都隻是遲早的事情。
都怪他。
都怪他們。
抬步,頭也不回地,我忍著眼眶的酸意朝門口處快步走去。
仇鬱清沒有跟上來,但卻也沒有聽見,他腳步離開的聲音。
他應當一直站在我身後,看著我。
這樣的事實令我更加不寒而栗。
越過門口那身著白色襯衣的仇鬱清,我權當沒有聽見他叫我名字的聲音,我埋著頭隻想快點離去。
這個仇鬱清跟在我的身後,也是一句話都不說,像是在等待我自己冷靜下來。
我坐上了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