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所以即使在還不大的年紀,他便自顧自地將舒琳琳看做了自己的獵物,召集一眾兄弟夥去她們班上圍堵,每天早上都在她的課桌抽屜內部放上一些廉價的首飾……這便是那個年齡的男孩最為強硬也最為質樸的追求方式了。
就算舒琳琳本人並沒有對顧鑫的感情做出任何回應,學生團體內的那些男生也還是擅自將舒琳琳稱作為“大哥的女人”,偶爾走在校園內部遇見舒琳琳,迎著她驚恐萬分的表情,他們甚至還會刻意叫一聲“嫂子”以示尊敬。
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要表達,在當時的學校裡,顧鑫喜歡舒琳琳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就算舒琳琳本人從未正麵對顧鑫的“追求”給予任何回應,但在男生圈子中,舒琳琳已經成了“任何人都碰不得的‘女人’”。
其實現在想來,小時候的很多做法的確很可笑,並且也實在太欠考慮,當時我們做的那些事情對女孩兒的傷害毋庸置疑……但是沒有辦法,事到如今,沒人能夠穿越時空替我們向她道歉。
但在當時,就在那樣的條件下,卻有人發現仇鬱清會時不時跑到舒琳琳的教室門口,遞給她什麼東西,甚至在課間,還有人看見他們麵對著麵用不大的聲音急切地討論著什麼事情。
在當時,仇鬱清可是學校內部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不受人待見的“怪物”,而舒琳琳則是“校花”,他們兩人撞在一起,這話題度,自然毋庸置疑,
但無論結果如何,這件事情本身就極大程度上地挑戰了“大哥”顧鑫的尊嚴,雖然他跟舒琳琳甚至八字都還沒有一撇,但落在他的眼裡,仇鬱清的罪名儼然就變成了——膽敢覬覦他的女人。
我那隱秘的阻攔方式從那時起便再也沒有作用,放學後,當顧鑫叫自己的一眾小弟將仇鬱清堵在牆邊,問他“你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仇鬱清的回答也很簡單,僅僅隻是一個輕蔑的眼神而已。
初中時期的仇鬱清,被人揍也是從來不還手的,即使當時他的身量已經比在場的所有人都還要高,即使在暴力的淩虐下他的整個軀體都已經搖搖欲墜,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嘗試過反抗,哪怕一下。
沒有人因此說他沒種,因為他從始至終都如同一顆挺拔的鬆樹那樣,直直地站立在原地,未曾為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屈膝。
他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
黑色的發絲下,他的目光幽幽地,依次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像是要把我們此刻的模樣從此記在心裡。
或許有那麼一瞬間,我也同他對視了吧。
但當時的我隻是極為心虛地移開了眼睛,喉嚨緊繃著,卻沒有為他說出過一句話。
夕陽的暖光未曾照進那個陰暗的巷子裡,仇鬱清就宛如一匹戰敗的、乾瘦的、許久沒有獵到食物的狼王,隻以落敗者的姿態,看著我們逐漸遠去。
我是最後離開那條巷子的。
站在他麵前,我想說很多話,臨了了,那些話語卻卡在喉頭,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最終我隻向他額首,而後轉過身,朝巷外還在等我的顧鑫跑過去。
我不敢承認,我害怕了。
他的恨意如此直白,不光恨顧鑫,還恨我,甚至恨在場的所有人。
而我也是走到巷口,才發現那個纖細的身影。
舒琳琳,此刻顧鑫正手揣兜,站在她的麵前,臉上是得勝者的笑意。
我很快意識到,要舒琳琳剛好看到,或許也是顧鑫一手促成的局麵。
“你什麼意思?”女孩的聲音脆生生的,落在在場每一個男生的耳朵裡,都令人感到一陣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