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笑呢,我不知道了,他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可我還是抬起手臂抱住了他,隻不過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吻之後,認認真真地,我跟他說:“可我需要仔細想想,儘量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我不能再一直跟你接觸了,這樣對我們兩個都沒有好處,明天我會遞交離職申請,你……不要攔我,好嘛?”
宛若一尊石像,仇鬱清僵在原地,很長很長的時間。
之後我聽見他說:“你是為了擺脫我,才這麼回答的吧?”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我試圖起身,但他抓住我不放,他固執地想要我給出一句回答,可我明白如果我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他便永遠也不可能真正將我鬆開。
就像是一個固執的小孩子,仇鬱清那樣用力,好像就算把他的手斬斷,那隻斷掉的手臂,也會一直將握得死緊。
於是我隻能回過身抱他,吻住他,一次次跟他解釋、向他保證,他一句話不說,但或許是我的吻令他軟化了態度,最終他選擇相信我,緩緩地,他鬆開手,沒再強硬地勒住我,我知道如果我的行為最終突破了他的底線,他一定會做出無法挽回的事情的。
離職後,我第一時間去找了白醫生,我向她訴說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我想到的、仇鬱清做出的、我與仇鬱清協商的,除開曾經選擇隱瞞她、不便告訴她的那些事,我近乎已經可以說是和盤托出。
她的精神似乎不大好,整個人顯得憂心忡忡,好幾次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終好像還是沒能說出內心深處想要道出的話。
我不知她是怎麼了,以為她是有話不方便直接告訴我,便在谘詢結束後嘗試邀請她去外麵吃飯,我對她道:“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也可以邊說邊到附近的公園逛逛。”
夜晚涼風習習,吹得人腦子時而清楚時而糊塗的,或許有那麼一瞬間,我曾猶豫要不要將自己一直隱瞞的那些有關“幻覺”的事實告知於她,但……或許是因為過於丟臉了吧,終究,我還是沒能說出口。
“看來你的病情正在逐漸好轉,現在不需要通過谘詢的方式也能夠自己想起來了。”走在我的身旁,白醫生略微笑笑,“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呢?既然你並不準備轉租掉你如今居住的房子,又不準備再住進去,那麼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呢?”
“可能是去朋友家吧……”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我並不確定在這座城市會有“朋友”願意收留我,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住酒店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仇鬱清那家夥說什麼都不願意撤掉監控,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那處寫滿了我與他回憶的地方了,“等到事情全部解決了再……”
“對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那位朋友,是叫‘顧鑫’的狀況?我是說你能記起來的,最新的狀況。”公園長椅前,白醫生坐了下來,她側過頭詢問著我,不知為何,這個問題令我感覺心臟像是被捏緊了。
“他……應該過得挺好的,雖然在我高一的時候經曆了那種事,但當他第二次出門闖蕩的時候就遇上貴人了,顧鑫的父親也很有商業頭腦,籌錢幫自己兒子投了回資,生意很快就做起來了。”敘述而出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關於顧鑫的事情,我記得這麼清楚啊,可是不是仇鬱清的緣故呢?我總覺得我的大腦是有意識在排斥的,“雖然沒再上學了,但機遇很不錯,在我們那個年齡,算是妥妥的成功人士了,就算被舒琳琳傷害之後也沒有失落太久,找了新的女朋友,一到了法定年齡就結婚了,談了三年才結的,等於說是剛出社會就在一起了,很厲害吧?”
每每說起顧鑫的事情,眼中就酸酸澀澀的。
是因為那之後我跟他很少再聯係了?還是因為我明白我與他的差距已經逐漸拉大?本來嘛,朋友之間,隨著生活境遇的不同,差異會逐漸增大,共同話題減少導致難以同彼此共情,最後漸行漸遠,大抵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吧。
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認,我與他,已經不再是那對從小穿著一條開襠褲長大的小孩了。
雙手交叉凝視著地麵,夕陽將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那個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