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了,室內忽然陷入沉默。
安靜。
極度安靜。
一時間,我隻能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
顫抖的手指輕點在自己的嘴巴上,我忽然意識到,我失言了。
“你說什麼?”撐起手臂,緩慢從床榻上爬起來,仇鬱清抓住我的手腕,麵色略微扭曲,“我跟你分手?”
我慌了,那是一種本能的驚慌失措,就如同食草動物感覺到自己即將被狩獵,因為仇鬱清的怒火就那樣被我察覺,“沒,沒有!”不顧一切地,我甩開他,意圖逃離這個地方。
然而還沒等我穿好鞋子,仇鬱清的蠻力便令我的身體被重新摜倒在床上。
又是後背的位置,他壓住我的脖頸,另一隻手死死扣住我的手腕,令我如同一條砧板上的魚,隻能任由他從背後覆壓,靠近。
“你想起了什麼?”仇鬱清的聲音沉沉地壓在我的頭頂,他的鼻息黏黏膩膩地貼在我的耳側,是屬於野獸的危險氣息,“我跟你分手?你要不要仔細掂量掂量,想想再說。”
完全變了一個人,又或許說,這才是本來的他,雖不能完全篤定方才那個看似無辜的仇鬱清就是偽裝,但無疑,他不願讓我用眼睛去看的這一麵,也是他的本性之一。
“我……不知道……”是的,我不知道,分手?仇鬱清提的,是他甩了我,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從一開始,我就是這樣認為的啊,但又是為什麼,仇鬱清的態度,好像對此無比惱怒生氣似的?“隻是本能想到……”腦海中閃現過的畫麵,仇鬱清冰冷的表情,他手中,拿著某樣東西,他說:“什麼時候決定忘了我,就什麼時候把它打開。”
好痛苦,正如同此刻被仇鬱清壓製在床上不能動彈一樣,那深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才更令我痛心。
我不想分手的,我不想,我不想,那時候我真的不想。
眼裡流出淚來,意識深處,仿佛某個隱秘的關卡被打開了,我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呢?明明曾經,我對仇鬱清他……
身體被調轉,天花板的燈光將我眼睛刺痛,淚水在眼眶中蕩漾,連帶著仇鬱清的麵容,在我眼中都變得不再清晰,“你給了我那個,分手是你提的!你乾嘛這麼凶?我沒有冤枉你!”
按住我的肩膀,仇鬱清的力道未減分毫,但此刻他的神情卻無比複雜,憤恨中帶著惶恐,卻還是顫抖著手指,指節輕輕揩乾了我的眼睛,“彆哭裴森,你想起了多少?告訴我好嗎?”
“就是,是你說的,忘了你,你還給了我那個……”“那個”?是“哪個”?其實我是沒印象的,“到底是怎樣啊?難道我提出過很多要求?一定是因為你一直像這樣瞞著我,我才會一直追問的,你知道我那麼多事情,可我完全都不知道你!”迷茫、惶恐、無措,在此刻仇鬱清的目光下,我就像一個小醜一樣不爭氣地哭了出來,身為一個記憶殘缺不全的神經病,我自認為我已經非常努力地想要緩解自己的症狀、摸清生病的原因,可他呢?仇鬱清這個混蛋,他明明知道所有事情,但他卻一個字都不說,要我猜要我問還一直搗亂,天底下不會有比他更混賬的人了!
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不止是我,好像還有仇鬱清。
他似乎鬆了一口氣,伏下身來,他抱住我,雙臂用力,簡直可以說是哄地,一下下拍打著我的脊背,又側過臉來,親吻著我的側臉,“我錯了,彆傷心……寶貝……”說完這兩個字,還沒等我害羞,他自己便已經害羞地低下頭埋進了我的頸窩處,開始一下下,輕輕地用嘴唇按摩、輕吻那個地方。
“所以你說過?”我問他,意圖佐證我的正確。
“嗯。”似乎極不願意承認,仇鬱清的聲音悶悶的,將我抱得越來越緊,“但是,你也不是沒有,是你先的。”
他的意思是……我也提過?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