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守備,向來是禁軍之內的金吾衛和天武衛分工合作。
金吾衛是大裕的老牌禁軍,內中勳貴子弟雲集。五萬精銳拱衛著京城的安危。
而天武衛與之相比,根基就淺薄多了。鹹寧帝在位的時候,一心打壓門閥世家,提拔寒門勢力,金吾衛內盤根錯節,下不去手,乾脆開設武舉,另立新軍,就是天武衛。其中都是新近提拔的寒門子弟,顧良勇在戍守北方之前,就曾經是天武衛統領。如今的苗子方也是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袁蘿本以為苗子方二十六七的年紀,擔任三品大將已經夠年輕了,等看過金吾衛統領韋曦,才知道什麼叫年輕有為。
韋曦看模樣頂多二十上下,生得極出挑,鳳目薄唇,身姿挺俊,一雙眼睛燦然生輝,便是不笑的時候,眉目間也天然帶著脈脈風流的笑意。正是大裕最受追捧的世家貴公子形象。
在袁蘿這個掌權貴妃麵前,韋曦禮儀端正,但淡漠的眼神顯示出,他內心並沒有太過恭謹。畢竟人家是韋皇後的親哥哥,韋丞相的嫡出幼子,底氣硬的很。
兩人到了之後,袁蘿也沒有耽擱時間,命連延秋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兩人聽明白原委,頓時臉都綠了。
袁蘿有些好笑地看著兩人如出一轍的臉色,還有推托之詞。
幾乎是在連延秋講完的第一時間,兩人齊齊躬身道:“娘娘明鑒,我金吾衛(天武衛)內軍紀森嚴,絕不可能有此惡徒。”
袁蘿擱下茶盞,冷然道:“本宮也原意相信,禁軍侍衛都是潔身自好的。隻是若非侍衛作惡,那便隻能是宮外有惡徒潛入了。”
兩人又黑了臉色,失職的罪名跟隊伍中出了淫邪之徒一樣糟糕,甚至更糟糕。今天宮外惡徒能潛入宮內奸汙妃嬪,明天刺殺皇帝豈不也是順理成章?
“本宮不想聽爭功諉過的言辭,隻想聽到真相和結果。不知兩位將軍能在幾日之內將這惡徒繩之以法。”
殿內一片沉默。
苗子方首先跪地道:“娘娘明鑒,可否請劉才人身邊宮女,詳說事發的經過和細節。”
劉才人身邊的幾個宮女連延秋已經詳細審問過一遍。此時被帶進來,苗子方和韋曦也不客氣,連續詢問了幾個關鍵性的問題,包括事發的時間地點等細節。
最後韋曦問道:“這幾個月你們服侍主子,可有聽到她提起當時的隻言片語。”
幾個小宮女都陷入了沉默,她們一個個麵色惶恐,其實除了當晚貼身服侍的那個倒黴蛋之外,另外幾個還是第一次知曉這件事呢。
韋曦冷著臉:“誰能想起少許線索,便可饒她性命。”
幾個小宮女原本以為牽扯這等宮闈隱秘,必死無疑了。聽聞這句話,便如抓住了一根稻草,勉勵振作起精神,竭力回想。
袁蘿在後麵臉色微沉,雖說她本來就不想要這幾個人的性命,但韋曦的態度,也太過猖狂,這些宮女的處置,都是宮闈內務,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臣有這份權利了。韋曦卻一幅理所當然的模樣,對他來說,眼前幾個小宮女不過是螻蟻一樣的東西,保下殺掉都隻在一念之間。
其中一個小宮女想了想,突然道:“小主曾經畫過一張畫像,那是兩個月前了,我給小主送茶水的時候,看到她伏案作畫,似乎是個陌生的男子。”
畫像!幾個人又驚又喜,要是有了這東西,追查起來就容易了。
“畫像在哪裡?”
“已經被小主燒掉了。奴婢第二次進去,就看到小主湊在火爐邊上,將東西燒了。”
韋曦眉梢微抽:“那你是否記得畫中之人?”
“奴婢也沒有看清楚,隻隱約記得好像是個少年公子,挺好看的。”小宮女顫聲說著,已經是兩個月前的事兒了,就算見了真人也早忘了,何況是驚鴻一瞥的畫像。
挺好看的少年人!
韋曦眯起了眼睛。
袁蘿眼看著再問下去也不會有進展了,吩咐道:“本宮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希望能水落石出。”
然後命兩人退下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