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弈用力點點頭,“這等高線,最初看著彆扭,但是細看極為精準,將來若在軍中推廣,大有可為。”這個時代對山脈的高低,就是畫的大一點兒小一點兒的區彆,根本無法標誌精確,有了等高線,卻可以清晰表示出附近的地形地貌。
蔡雲衡捧著地圖滿是驚喜:“哈哈,娘娘這張圖,我不必去查探,要不找個地方躲起來偷懶幾個月,就可以回來應付差事了。”
“彆貧嘴了。”袁蘿拿筆杆子敲了一下他的腦袋。
繼續教育兩個學生:“繪製地圖最重要的就是精確的數據,能將山川平地水流的長短標誌清楚。其實比起這種詳儘的地圖來,製作沙盤的話可以更加直觀。”
“沙盤?”
“就是用黏土將山川河流的地形複製出來,可以更加直觀地表達地形地貌,可惜不太好攜帶。”
“就像是那些宮殿泥人的模型一樣嗎?”蔡雲衡眼中閃爍起亮光,“這個主意好,改天我試試。”
顧弈關注的是另一個重點:“可是如何才能取得精準的數據呢?”
“這個問題,你們先想一想。”袁蘿擺出老師的派頭來,諄諄善誘。
顧弈露出思忖的神情。
蔡雲衡搶著開口道:“這有何難,地麵的距離,可以按照走過的時間來估量。山脈的高低,攀爬的時間來計算。”
顧弈也點點頭,這是軍中繪製地圖最常用的辦法了。就是上山下河比較麻煩點兒。
“爬山太費力的話,其實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可以測量山脈的影子來估算。”袁蘿笑著提點道。
兩個人晶亮的目光投向袁蘿。
將計算方法簡單說了一遍,還在紙上列出公式,抬頭看去,對麵兩個少年眼睛已經變成蚊香狀,一圈圈的。
這兩個家夥數學好像都不太好呢。
“娘娘懂得真多。”兩人看向袁蘿的眼神越發高山仰止。雖然完全聽不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也隻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袁蘿故作淡然說了句前世的名言,自覺逼格瞬間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儘顯高手風範。
裝逼完畢,袁蘿收起紙筆:“今天就學到這裡吧,明天記得過來,除了星象,還要學習一下數學。”
“等等,我們上陣打仗的,不需要這麼複雜的學識水平吧?”蔡雲衡立刻嚷嚷起來。剛才的東西聽得他頭要炸了。
顧弈也小雞啄米式點頭:“是啊,其實將來可以多找幾個幕僚……”
在袁蘿嚴厲的目光下,兩人的抗議聲漸漸低落下去,婕妤娘娘推了推並不存在的眼睛,冷然道:“不好好學習數學,軍需物資很容易被人暗算,包括天文地理,這些都是為將領的能力。就算不必精學,也要知曉一二。你們這個年齡正是學東西的最好時候,怎麼能荒廢度日呢。”
“我們也沒荒廢度日啊,每天都得巡邏什麼的……”聲音越來越小。
“記得明天提前半個時辰過來。”袁蘿一錘定音。
在老師嚴厲的目光下,兩人隻能乖乖點頭。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袁蘿揮手讓兩人退下了。
***
離開的毓秀宮,兩人走在返回侍衛所的路上。
“婕妤娘娘真是才學廣博,難道這就是門閥世家貴女的底蘊?”蔡雲衡忍不住感慨。明明比兩人也大不了兩三歲,竟然學貫古今,什麼天文曆法都懂。
“聽說傅家曾經是文采風流的名門,想必是家學淵源吧。”顧弈笑著說道。
自從上次在毓秀宮撞見東海王之後,顧弈他們仔細打聽了李婕妤的身世背景。雖然藏得隱秘,但也有跡可循。尤其東海王已經說得那麼明顯了。
早年信陽侯傅家的遺孤,傅家也曾經是門閥勳貴之家,世代清貴,因為牽連到長沙王謀逆的案子,被滿門抄斬,奶娘帶著剛出生的小姐流落在外,相依為命。她長大之後,不甘心流落市井的生活,所以投效的東海王,試圖為家族洗清罪名。如今奶娘,也就是義母還留在東海王手中。
“那個,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先跟婕妤說一聲啊。”蔡雲衡腳步慢下來。私底下打聽人的背景,終歸有些不妥。
“等人救出來之後再說吧。寸功為立,也好意思吹噓嗎。”顧弈笑了一聲。
“也是。”蔡雲衡點點頭,也滿懷期待地說道,“等到將來母女相見,娘娘必定驚喜。”
作者有話要說:袁蘿:驚喜,驚嚇還差不多,兩個不省心的……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