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黑衣人接住袁蘿軟倒的身體,打橫往肩頭一抗,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用飛鏢釘到牆上,轉身快步往後院飛奔。
他速度極快,到了後院牆邊,捏著嘴,發出一聲鳥叫。
聽到外麵傳來同夥的聲音,他才輕手輕腳翻牆出了院子。可憐整個顧家府邸空蕩蕩的,就沒有彆人了。袁蘿一路被翻牆帶走,竟然沒有驚起任何風聲。
兩綁匪扛著袁蘿,專挑冷僻的小巷子,很快離出了街坊。
袁蘿覺得頭疼欲裂,顛簸地幾乎要吐出來。悄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伏在一個人肩頭,大概考慮到她是個弱女子,綁匪下手很輕,而袁蘿身體強健,暈過去的時間比綁匪預料中的更短。
這些人是哪來派來的,衝著自己,還是衝著顧弈?
她閉著眼睛,假裝繼續昏迷。
眼看著兩人帶著自己一路飛簷走壁。就在她幾乎支撐不住要吐出來的時候,那人停下腳步。
到地方了!
袁蘿睜眼,發現眼前是一座酒樓。
那兩人帶著袁蘿不走正門,直接從後院翻牆進了頂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燃著昏暗的油燈,帷幕低垂,寂靜無聲。
袁蘿覺得身下一軟,是被擱到了床上。她一顆心頓時提起來。
一個聲音催促道:“快將奪魄香點上,這可是天字第一號的催情香,十兩黃金才得指甲蓋兒大的一小點兒呢。”
另一個笑著:“等會兒再將那姓顧的引過來,隻要兩人成了好事,咱們就等著領錢了。”
兩個人嬉笑著,其中一個到了桌邊點燃了香料。
另一個人閒著無事,湊近了床邊,“怎麼還帶著帷帽,讓我掀開看看。”
話音未落,袁蘿就覺得臉上一涼,是帷帽被揭開。
“我靠,好難看啊!是個毀了容的。”那人驚叫了一聲。
仔細打量兩眼,忍不住慨歎:“這顧小將軍還真是口味獨特,竟然連這麼醜的女人也喜歡。咱們小姐花容月貌,竟然想要退……”
“住口吧你!”另一個人弄好了香料,趕緊喝止同伴,“上頭交待的事兒,辦好就行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兩個人低聲議論著,一股奇異的香氣漸漸彌散開來。兩人不敢久留,趕緊出門了。
在門外商議了兩句,其中一個人守在門外,另一個人高個兒的下了樓,等著這一次行動的主要目標送上門。
高個兒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外頭一陣策馬疾馳聲,一個熟悉的人影從街道那頭疾馳過來,到了酒樓門口,勒住馬匹,飛身躍下。
高個兒綁匪這才看清楚來的人是誰,頓時慌了,想要躲回去,可惜晚了一步,隻能硬著頭皮迎上前,招呼道:“四公子。”
韋曦臉色陰惻惻的,馬鞭敲著掌心:“侯三,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小人是……是跟著同伴過來一起吃酒的……”話沒說完,劈頭蓋臉一頓鞭子抽下來。
“不長眼的東西,敢對我說假話,是六小姐派你們出來的吧。”
侯三一聽自家公子已經知曉實情,哪裡還敢隱瞞,連忙跪地求饒:“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不該聽六小姐吩咐。”
這個時間客棧雖然生意不佳,但還是有些人來往的,看到這邊的動靜,很多人目光投過來。
韋曦不想引人注意,一腳將這個沒用的奴才踢翻在地。
“彆在這兒杵著礙眼,趕緊帶路。”
侯三一骨碌爬起來,手腳麻利地帶著韋曦往樓上走去。心裡頭暗暗懊惱,“早知道就不貪圖六小姐的賞銀,接下這活兒了。也不知道四少爺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這麼快就趕來了。”
韋曦快步走在樓梯上,滿心無奈。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忙了一天還得過來給妹妹收拾爛攤子。
這件事得從之前說起。
自從韋丞相將韋素素一頓訓斥,嚴令她不可違逆婚事,老老實實待嫁之後,丞相府的六小姐哭了好幾日,還鬨騰著要自殺,折騰了好久,發現真沒法改變父親的決定了,才慢慢消停下來。
韋曦探聽著妹妹的消息,隻以為她已經認命,沒想到私底下又搞出這麼大的事端來。
拿著私房銀子收買了兩個武功高強的家丁,命他們潛伏到顧弈的府邸擄走一個人,然後再將顧弈引來,在酒樓的房間裡讓兩人苟合,趁機安排人衝進來圍觀,徹底敗壞顧弈的名聲,從而名正言順退婚。
這個計劃堪稱膽大心狠。
卻不知道韋曦生怕妹妹真的自儘,一直安排人盯著她的情況。負責盯梢的屬下發現了此事,趕緊上報給他。
剛剛從宮中輪值下班,韋曦返回家中,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聽到了屬下彙報了這聳人聽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