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江溺就會把家裡的家務活都包攬了。
包括給他們的貓鏟屎,喂糧。
顧池也會愧疚,隻要一有空閒時間就會立馬休了假在家裡陪江溺。江溺卻總是很容易滿足。哪怕隻是抱著他在沙發上看看電視,躺在床上聊聊天,抑或是去外麵牽著他走走就會很高興。
那個連喜歡都不知道是什麼、連愛都不會的江溺,在顧池的生命裡成為了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好像顧池不會的他都會,顧池會的他也能做的更好。
他的小怪物長大了,會愛了,不再是小怪物。他變成了顧池一眼就能看到的星星,還是最璀璨的那一顆,是他能在億萬銀河裡觸手可得的浪漫。
於是顧池總是想,要是早點認識他,要是一開始他們不是那樣慘烈的互相撕咬以至遍體淩傷才恍然大悟就好了。
顧池彎了彎唇角,將最後一個碗擦乾,放回櫥櫃裡。
就在這時,大門哢擦一聲響打斷了顧池那還在百轉千回的思緒。
常年和江溺在外的警覺讓顧池皺了皺眉,下意識的轉了轉手裡剛才切了梨子的水果刀。但又立馬反應過來這不是在英國,不用時刻防範那些仇家。
再說現在他還是一個乖乖學生呢。
不過能有家門鑰匙,還在這種傍晚的時間裡回來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顧池立刻鬆了鬆腦子裡的那根弦。
“小池啊,這麼快就放學了?”周祁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顧池在廚房裡。
顧池不疾不徐的擦乾沾了水的手指,轉頭看著周祁,皮笑肉不笑道:“周叔叔幾天夜不歸宿,倒是難得回來一趟。”
周祁也不是第一次偷家裡的錢去外麵鬼混了。換作上輩子這時候的顧池,在看透周祁的本麵目以後肯定會恨的上去揍死他。
但現在的顧池已經不再莽撞,他學會了冷靜,也變得沉著了。很多賬不是他一時衝動就討得回來的,他有的時間和他好好算,也樂意陪他玩這種虛假遊戲。
周祁聞言有些尷尬,乾笑道:“小池,叔叔這……”
“顧池。”
突然插進來的冷淡嗓音讓周祁倏地噤了音。沒彆的,隻是那聲音太低太沉,帶著讓旁人無法不戰栗的寒意。
顧池轉眼看到江溺站在門口,眼中的凜冽也散去了一些:“怎麼了?”
江溺對周祁眯了眯眼,又看向顧池,好像是在詢問麵前這人是誰,可儘管這是第一次見麵,卻也不妨礙江溺第一次見到周祁就露出了敵意。畢竟這時的江溺雖然隻有十七歲,也是腥風血雨裡走過的人,對方是什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顧池不太想解釋,說周祁是他繼父吧,名存實亡。當初他和母親結婚時兩人也隻說是搭夥過日子,不會再有孩子,名義上的夫妻罷了,所以那時顧池心裡的芥蒂還沒有那麼重。結婚之後母親和他也是分開住。
所以那時候顧池一直覺得周祁是個大好人,尊重母親,對他也不差。
現在想來可笑至極。
一個騙婚的同性戀當然不會對林緣有什麼想法,或者說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顧池。這大概也是他為什麼在林緣之前沒有結過婚的原因了。
上輩子他試圖對顧池下手之後就立馬被江溺送進了監獄,後來顧池想想還覺得挺遺憾的。畢竟這房子的錢也不隻有他出了,這些年他在母親和他這裡的偷的錢都足以抵讓這間既不朝陽也不通風的房子了吧。
可為了給江溺解釋,顧池還是不得不太情願的說:“我繼父。”
江溺聽了不但沒軟下眉宇,眉頭反而皺得更深了。
“小池,這是?”周祁看著對麵人陰鬱的神色,心裡莫名有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