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08 大步向前就好。(1 / 2)

婚後寵溺 柚一隻梨 9395 字 10個月前

【8】

晚飯後,葉存禮又打來電話。

孟年沒接。

她將葉存禮加入了黑名單,從此耳邊終於清淨。

AI“盼盼”播報今夜天氣晴朗,“建議”她出去走走。於是孟年自己摸索著,乘著電梯從三樓到了一樓,又緩慢地踱步到了院子裡。

聽“盼盼”說今夜的星星很亮。

五月的南城多雨,空氣中濕度很大,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帶著潮氣的晚風順著氣道滑進身體,讓人有片刻的放鬆與超脫。

她尋覓著,坐到小院中間的藤竹編織的圈椅上。

清晨下過一場朦朧綿密的小雨,白天王叔打掃過這裡,此刻椅子是乾爽的,隻是座位浸了潮氣,有些涼。

孟年手握著冰涼的竹椅扶手,慢慢往後坐,後背抵靠著椅背,仰頭望向夜空。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去分辨天空中的景象,可惜一無所獲。

白天好歹能瞧見些光暈,可到了晚上,若是不開燈,眼前就是黑乎乎的一片,成了睜眼瞎。

嗡嗡嗡——

這次是葉奶奶來電。

孟年不得不接起。接通的瞬間,她拿起手機,抵在耳邊。

輕輕軟軟地:“喂?”

那邊慈祥溫柔的老者語氣平和,帶著笑意:“哎,年年,是奶奶啊。”

“您怎麼打來電話啦?這麼晚了,您不休息嗎?”

葉奶奶那邊停頓了會,輕輕歎口氣,“年年,是不是小禮那孩子又惹你生氣了?”

孟年握著手機,長久沉默。

葉奶奶將她視做親孫女般疼愛,雖然她們相處的緣分不過兩年,但情不作假。孟年能體會到是否被人真心對待,也因此,她白天能對葉存禮狠心說出絕交的話,可對著葉奶奶,她卻是一個委屈的不滿的字都說不出口。

聽著老者苦口婆心的勸和,孟年眼底的期待漸漸化為失落。她不能怪葉奶奶來當說客,隻能怨自己心軟、優柔寡斷。

她和葉存禮相處的這半年多,吵架很頻繁,但他們之間還沒鬨得這麼僵過。

葉存禮很高傲,在葉奶奶麵前向來粉飾太平,他從未說過他們之間不好的事,也因此葉奶奶一直認為他們是“情投意合”的一對,感情不錯。

這回葉存禮的“告狀”更是一劑強藥,他是算準了孟年沒辦法反駁。

葉奶奶在電話那頭說了很多很多。

孟年不禁想,如果當初不顧一切開口說,在最初的時候就直言她不喜歡葉存禮,她厭惡他的傲慢不遜,瞧不上他夜郎自大,她若儘情表達自己的好惡,那麼她還會作繭自縛,陷入如今的困境裡嗎?

孟年想,如果再來一次,她或許依舊沒有勇氣站出來表達自己的喜惡。

因為比起她自己的幸福,她更見不得外婆失望。

……

午夜,葉斂回家時,看到的是蜷縮在藤椅之上,孤苦無助的,即便深陷夢魘中依舊愁眉不展的女孩。

葉斂放輕腳步,來到近前。他立在她的對麵,垂眸看著她。

晚風溫柔地拂過男人冷峻的臉龐,院中暖黃昏暗的光暈映在他晦澀的眼底。

半晌,將臂彎裡的西裝外套輕輕搭在她的身上。

清冷凜冽的淡香寬和溫柔地將她寸寸包裹,葉斂沒再停留,轉身回了房。

後半夜,孟年是被胳膊麻醒的,醒來時她已經不記得夢到些什麼。

身子直起,肩上有衣服滑落,她嗅到了熟悉的男香。

意識到自己睡後有誰來過,她紅著臉,匆忙地抱起衣服,腳步踉蹌回到三樓。在書房門口躊躇半晌,終是沒敢敲門。

她按了按急速跳動的心口,最終選擇輕手輕腳摸回房間。她並不知一門之隔內,葉斂並沒有熟睡。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黢黑幽靜的夜色,久久出神。

他自小就記憶力極好,相似的時間,相似的場景,叫他輕而易舉就回憶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孟年時的場景。

那是很多年前,她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

那是一個孤單絕望的夜晚,一個裝滿了眼淚的夜晚。

……

第二天清晨六點,“盼盼”準時響起鬨鈴。

床上的女孩輕哼一聲,不願從夢中醒來。要不是早上還有件大事要做,她也不會把鬨鐘的時間定得這麼早。

孟年側躺著,整張臉都藏在灰色的被子下。烏黑的長發從輕盈的羽被下逃出,鋪灑在同色係的枕頭上。

如若她能看清這房間裡的布局,必然不會心安理得地繼續賴床。

因為這間性冷淡的臥室風格一看就知道原來是誰在住。

可惜孟年看不見,她隻以為葉斂昨夜住的那間屋子才是他的。

鬨鈴第三次響起時,頭埋在裡麵的女孩深吸了口氣。

從頭到腳,到鼻腔,滿滿充斥著熟悉的味道。

孟年一聞到這味道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人,意識也瞬間清醒。

她猛地坐起。

懷裡捧著鬆軟的被子,麵孔上的表情有片刻怔忡。

大概是因為五感中喪失了一感,她看不清,於是其他的感官都變得更加敏感起來。

她從未覺得自己的鼻子這麼好使過。

這是葉斂身上的味道,她原先一直以為是男士香水,可自從她踏上三樓以後,空氣中都隱約能嗅到淡淡的味道。

這間客房的這張床上味道尤其濃烈一些。

孟年發著呆,懵懵地想,她大概是誤將洗衣液的味道當成香水了吧。

不過這味道聞著真好聞。

孟年一向不喜歡香水那種東西,印象裡葉存禮、趙清憶、還有葉存禮的媽媽,他們身上都總是噴香水的。

孟年覺得他們身上的味道既有攻擊性,又很嗆人,她一直不喜歡。

等上了大學後,和江荔混熟以後她才知道,香水也不全都是嗆得人咳嗽的。

她曾經在江荔的身上聞到類似的溫柔的味道,江荔說味道低調內斂的多半都價格不菲,甚至有一些還是私人訂製,味道獨一無二。

江荔曾經從她三叔那裡順走過幾瓶訂製款的男士香水,噴給孟年聞過,雖然是可以接受的味道,但都沒現在孟年聞到的這個好。

鈴鈴鈴——

鬨鈴聲又響,孟年猛然回過神,抬手摸了摸微熱的臉。

她掀開被子,摸到床頭放著的一套新衣服,將睡裙換下。又跟著“盼盼”的提醒,毫無障礙地摸到主臥中的衛生間進行洗漱。

做完這一切,孟年輕手輕腳走到門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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