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的錢已經夠他賺的,他知足常樂,現在更重要的是多陪老婆。
睡前,葉斂給王裕去了一通電話,簡明扼要地交代說讓他趕緊結束休假,帶著程盼回來。
出國他會帶王裕去,把程盼留在家裡,看顧一下國內的幾家公司。
王裕掛了電話,終於知道自己跟的老板是個什麼究極無敵戀愛腦,他長久地陷入沉默,開始反思,自己當初看人的眼光是不是出了問題。
王裕定好航班,將信息發給老板。
葉斂對著手機上的日期和航班號,半晌沒說話。
孟年跪坐在床上,失落地抱著枕頭,心有靈犀,“是明天就要走嗎?”
“……嗯。”
葉斂收起手機,給自己收拾行李箱。
孟年長長出了一口氣,她放下枕頭,爬下床。
裝作輕鬆自在的樣子,從身後抱住他的腰,親昵地蹭了蹭。
“沒關係啦,隻是兩三個月而已啊,很快就過去了。”
這話不僅說給他聽,也是說給自己的。
孟年表現得落落大方,悶悶不樂的變成了葉斂。
他像是受了好大委屈似的,轉過身回抱住她,嗓音低沉,帶著股濃濃的抑鬱腔調:“結婚以後還沒分開過這麼久。”
孟年抿了下唇。
是啊,他們結婚以後連一晚上都沒分開過呢。
如果沒有知曉自己的心意,分開可能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原本就是各自獨立的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問題就出在,她剛剛陷入熱戀,最想黏人的時候,他偏偏要走了。
當初簽協議時那股理智冷靜的勁頭到現在一點不剩,孟年簡直難以想象,自己也會有這麼離不開人的一天。
說什麼都無濟於事,這一關必須要過。
“我能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葉斂笑了,“我是去出差,又不是坐牢,為什麼不能打。”
“可是你應該會很忙吧,我怕打擾你。”
“你隨時都可以找我,或許我不能及時回你,但我保證,一有時間我就會看手機,看你發來的語音,會給你打電話。”
“你在家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劉嬸說,我不在的時候,他們一直都會在家裡。”
“眼睛的複查要定期去,有哪裡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我。還記得我教你的緊急報警方式嗎?你的手機接入了家庭網絡,鎖屏鍵與下音量鍵同時按兩次,劉嬸能聽到警報會上來找你的。”
他也會收到訊息,第一時間給她打電話。
“真讓人放心不下啊……”
葉斂抱著她,下巴蹭著她發頂,無奈地歎息。
孟年聞言,將人回抱得更緊。
難舍難分,她總算體會到了這四個字的分量。
晚上葉斂又纏著她來了兩回。
孟年沒有拒絕,她身體很累,但她更想用身體去記住現在的感覺。
想去感受他,感受分彆前最後一個夜晚。
一直折騰到淩晨三點,浴室的地麵又變得慘不忍睹。
葉斂把人擦乾淨撈起來,抱回床上。
他沒有告訴她,飛機是早上6點。
他坐在床邊,借著微弱的燈光,安靜地看了她好久。
直到助理趙錢到了他家門口,給他發消息,他才戀戀不舍,從床上起身。
葉斂最後給他心愛的女孩掖了被角,彎下腰,輕輕吻了吻她紅腫的唇瓣。
而後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了。
早上孟年起床,摸到身旁早已涼透的床鋪,心裡突然想被人挖走一塊似的。
她恍惚地摸向自己的心口,那裡的心跳似乎都隨著他的離開變得慢了。
孟年失落地獨自洗漱。
她摸著洗手台,冰涼的觸感讓她回想起昨晚,自己的背抵在上麵,身前的男人吻地熱烈而深情。
她抬眸,怔怔盯著鏡子裡那個不太清晰的自己。
半晌,幽幽地長歎了一聲。
**
葉斂走後的第一個月,孟年在劉嬸的陪同下去了醫院複查,結果如孟年料想的那般,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天就能徹底看清。
雖然葉斂人在國外,和她有12小時的時差,但他們每天都保持著視頻通話的聯絡。
葉斂通常在忙碌完以後的深夜給她打來,而她會隔著網絡,聽著他的呼吸聲用午餐。
他每天都很累,一定要聽著她的聲音入眠。孟年就會在他睡著以後,在悄悄看上他一會再掛斷。
在葉斂離開的第二個月,孟年的眼睛終於好了。
從醫院出來,孟年摘掉墨鏡,仰頭望向南城的天空。
淡金色的陽光灑在門診大樓前,能看到空氣中懸著飄舞的細小塵埃。
劉嬸在她身旁笑得合不攏嘴,“先生要是知道一定要高興壞了。”
提起葉斂,孟年的心臟跳快了一拍。
她轉頭,“先彆告訴他。”
劉嬸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笑得更歡,“懂,驚喜嘛,你們年輕人喲。”
孟年抿著唇笑笑,“嗯。”
驅車回家的路上,孟年眼睛一眨不眨地,人貼在窗邊張望。
其實南城的風景她早就看遍了,但總覺得眼睛好了以後,看膩了的景色有些不同。
從醫院到家這段路走了無數遍,這是第一次她睜著眼睛,盯著路,看了全程。
車子開進彆墅區,停在家門口,孟年終於看清了“家”的全貌。
地上三層的歐式風格白色小樓,外觀典雅華貴,屋頂尖尖的,棕紅色的屋頂在燦金色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院子裡種著兩棵高大的花樹,枝丫從矮牆裡探出了頭。
孟年淺淺吸了一口氣,聞到了空氣中的花香。
“咦?那是……”
劉嬸遲疑的聲音喚回了孟年的注意。
孟年轉回頭,往前看去。
彆墅大門口停著一輛張揚的越野車。
是和葉斂那輛庫裡南差不多樣子的車。
狂野的車前靠著個很酷的女人,性感的黑色包臀緊身裙,長到小腿的皮靴。
寬大的墨鏡遮住她大半張臉,她紅唇抿了一口煙,而後稍稍仰起修長的天鵝頸,愜意地吐了口氣。
女人聽到關車門的聲音,抬頭看去。
一身乾淨純淨的白裙少女正眨著眼睛,疑惑地望著她。
女人定定看了孟年幾秒,她熄了煙,慢慢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多情含笑的桃花眼。
她衝孟年張了張手臂,“嘿~”
她伸著雙手,快步走近,將人一把按進自己的胸前。
“寶貝兒,終於見到你了。”
孟年的頭被那處澎湃洶湧地擠著,臉唰得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