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年紀漸長,聞錄手臂上的胎記顏色越來越淺,一般隻有情緒激動或者劇烈運動後會顯現,平常基本看不見。
顧不上穿衣服,聞錄開始翻箱倒櫃尋找原主照片,他萬萬沒想到,這居然是盛紹辰的房間。
拍了拍腦門提取記憶,聞錄頓時氣得一陣肝疼。
依照原主的經濟情況,住宿舍顯然比租房子劃算,可他聽盛紹辰誇他一句菜做得還行,立馬兩眼放光地表示可以天天給盛紹辰做,為了方便為盛紹辰做飯,原主多打了一份工,攢錢到校外租房。
搬離學校之後,除去做飯,盛紹辰的臟衣服他一並包攬,洗乾淨熨燙好,疊得整整齊齊放回盛紹辰衣櫃,偶爾盛紹辰在外麵玩瘋了,回不去學校就到原主家住一晚。
明明一學期來不了幾次,原主卻把主臥讓給對方住,每天收拾乾淨整潔,似乎隨時等待它的主人光顧。
怪不得盛紹辰的室友叫原主“小保姆”,有這能力,去乾家政搞錢也比浪費在盛紹辰身上強。
聞錄推開隔壁房間,撲麵而來的逼仄感叫他無處下腳,屋內除了一張床就剩衣櫃和小桌子,桌子下整齊碼放著幾個盒子,拖出來翻找一通,終於在最底下發現一張高中畢業照,即使清晰度堪憂,瞧不清原主眼睛顏色,但穿著夏季校服露出胳膊的少年,手臂上乾乾淨淨,並沒有什麼胎記。
稍後聞錄陸續找到原主小學初中畢業照,以及一張嬰兒時期光腚的照片。
雙腿盤坐地板上,聞錄怔忡半晌,垂眸掃視自己手臂,腰腿,指尖微微發顫慢慢落到膝蓋上。
這是他的身體,雖然暫時弄不清楚原因,為什麼他會身穿,為什麼他的身體會變成這副營養不良,骨瘦如柴的模樣,但這的的確確是他的身體,與他相伴二十九年,陪他走過巔峰,跌入穀底的身體。
他仿若範進中舉般狂喜,在狹窄的屋子裡又蹦又跳,翻跟頭不儘興還來了個空中劈叉。
比重獲生命更讓他欣喜若狂的是,他又能夠跳舞了。
點開手機播放音樂,聞錄決定跳到精疲力竭,他要狂歡,要喝彩,以此慶祝他的新生。
然而一個小時後,鄰居來砸門了。
“對不起,對不起……”
聞錄卑微道歉,心虛地把人送走,關上門虛脫地滑坐地麵,窗外鳥鳴聲嘰嘰喳喳,陽光把地板上一顆顆汗珠照得晶亮,宛如無數碎落的寶石。
青年眼神發直,嘴巴微張,肩膀輕輕抖動,然後幅度越來越大,最終他到底沒忍住“噗嗤”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
額前發絲被汗水沾濕,貼在他雪白的皮膚上,形成鮮明對比,黑白之間,唇上的紅更顯妖異。
一天尚未過完,已經顛覆他二十九年的認知。
有趣,當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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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心情,聞錄第一件要緊事便是從次臥搬進主臥,畢竟他一向信奉為難誰都彆為難自己。
打開手機瀏覽裡麵餘額,聞錄戳了戳眉心,他在他媽肚子裡也沒這麼窮過,那會兒他爺爺奶奶已經給他準備好了大彆墅和兒童樂園,再瞅瞅現在,三百塊。
在盛紹辰宿舍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