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錄與盛紹辰是同學,兩人應該年紀相仿,二十出頭的樣子,憑什麼叫他叔叔,他哪有那麼老。
盛荀彰篤定這小屁孩兒是故意的,壓低嗓音:“我能平安長大不正說明我厲害嗎。”
聞錄仿佛嗅覺敏銳的小動物,立即察覺到危險,警惕地盯著他,往旁邊挪了挪。
盛荀彰見伶牙俐齒的小家夥收起爪子,非常滿意自己恐嚇的結果,司機小劉透過後視鏡目睹全過程,抽了抽嘴角,老板終於無聊到嚇唬小朋友為樂了。
半個小時車程,汽車行駛到幾棟老舊的樓房前,遠一些的地方基本已經拆遷完畢,近一點的房子周圍四處滾落著斷壁殘垣,幾棟屹立不倒的房子宛如廢墟中的衛士,孤獨而堅毅。
房子過於簡陋,聞錄懷疑裡麵真的有人居住嗎,小劉取了傘下車,扣響一戶人家的大門,大鐵門被暴雨擊打得咚咚作響,小劉的敲門聲幾乎掩蓋其中,許久才有人應聲。
大鐵門翕開一條縫,光線太過昏暗,難以分辨門內人的性彆年齡。
“那個老爺爺一個人住嗎?”聞錄下意識問了句。
坐在旁邊處理工作的盛荀彰聞言,敲擊鍵盤的手指微頓,眸色晦暗不明。
“嗯,他妻子去世很多年了。”
聞錄隨口一句話,意外男人會回答他,頗為詫異地轉頭,即使車內燈光昏黃,依然可以看清男人西裝筆挺,英俊非常的模樣,低沉的嗓音在窄小空間內異常清晰,也格外撓搔他的耳朵。
小劉舉著傘走近,男人降下車窗與他交談,沒注意旁邊的聞錄偷偷摸了摸灼燙的耳朵,企圖用自己冰涼的手給快要燙掉的耳朵降降溫。
聞錄警告自己戀愛腦要不得,想想原主的遭遇,你想步他後塵嗎?!
可他僅僅是饞人身子啊,又不喜歡人家。
這樣一想,聞錄頓時輕鬆多了。
“下車。”男人簡單丟下兩個字,推門下去,小劉敬職敬責給他打傘,將老板恭恭敬敬送進門,沒讓男人衣衫沾上半點雨水。
聞錄茫然地坐在車裡,嘴巴開開合合,乾坐了兩分鐘,他徹底明白,人啊,還是得認清自己的位置。
少爺命已經是過去式,他現在是草根命。
推開車門,抱頭衝進雨中,與出來鎖車門的小劉擦肩而過,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聞錄:我是不是該再等等?
小劉:臥槽,他竄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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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家雖然建的樓房,但並未安裝天然氣,一直使用老灶燒柴,附近有山林,用完去撿還不費錢。
三人中,隻有小劉會用土灶,老爺爺坐在屋簷下抽旱煙,誰也不搭理,另一邊坐著盛荀彰,安靜敲鍵盤,互不打擾。
聞錄蹲在灶邊烤火,扭過頭詢問小劉,“劉哥,你們來這邊工作嗎?”
對方居然不怵自己,小劉眼中閃過一抹訝異,“嗯,剛進來前看見附近幾棟沒拆遷的樓房了吧?”
“嗯。”聞錄點點頭,火光映照在他白皙的麵龐上,顯得格外乖巧。
饒是小劉一個鐵血硬漢也不禁心軟,說話柔和許多,“他們都是出了名的釘子戶,這片地的拆遷進度因此一拖再拖,如今實在拖不起了,我們老板才親自走這趟。”
男人顯而易見的身份不俗,聞錄還奇怪對方怎麼會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原來如此。
對方運氣沒比自己好多少,難得親自出馬就遇上電閃雷鳴,道路被攔。
聞錄勾起唇角,明目張膽地幸災樂禍,倒黴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他討厭的人,真是太好了。
專心工作的盛荀彰倏地後背發涼,手指懸在半空,沒聽見什麼異動,又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