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遲接過吉他,曖昧地從上往下把大美人掃了一遍,壞笑著道:“隨時歡迎你來嫖。”
時箋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你能有點彆的出息麼?
陸延遲被大美人嫌了,舔著唇笑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一麵熟練地給吉他換弦,一麵給自己找補:“這很正常啊,換琴弦算是開店的基本素養。”
時箋淡淡地“嗯?”了一聲,等著他的後話。
陸延遲道:“我們店開在墮落街,做的基本是學生生意,每年都會有新人來這邊買吉他買琴弦,很多新人一開始根本不會換琴弦,而且調音也不太準,我們一般都會直接動手幫他們弄一下,也不費什麼事兒。”
時箋了然地點頭,開店做生意嘛,自是要以人為善。
隻是吧,看著陸延遲那張過分招搖的臉,時箋目光變得隱晦又幽深,他沉聲道:“應該有很多人特意找你換琴弦吧!”
比如說,時箋。
陸延遲莫名有種大美人正在拈酸吃醋的錯覺,這錯覺,讓他一陣好笑,大美人氣場太強,壓根看不上他,他大可不必這麼自作多情,但他還是解釋道:“這琴行是我們樂隊,也就是槐序樂隊一起在經營,平時我要上課,看店的時候比較少,基本是胖子在看,就剛剛你看到的那個長得巨滄桑的胖子,劉錚,他是我發小,比我小半歲,但看著卻像是在奔四。然後,魏衡偶爾也在,魏衡是我們樂隊的吉他手,他也會教教課,收銀台貼的那張廣告就是魏衡的,他是全職音樂人,我們樂隊現在停擺,他得教課賺點零花錢。”
時箋點點頭,又道:“似乎答非所問。”
陸延遲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不是你過來了嗎?隻能我來招呼。我這種懶人,一般都懶得幫人換弦。”
似是怕時箋不信,又強調道:“我是真的懶癌入骨,連畫商稿,我都各種抗拒,滿腦子都是,我需要賺這個錢嗎?更何況給人換琴弦。”
時箋這下倒是信了。
陸延遲作為遊戲原畫師,目前行情一幅畫十幾萬,他肝個十天半個月就能肝出來,就這,他都能拖拖拉拉各種擺爛,更何況給人換琴弦這種基本沒酬勞的瑣事。
特意給他換琴弦,莫名有種獨一份的偏愛之感。
但很快,時箋心底就搖了搖頭。
倒也不必這麼自作多情。
陸延遲從未想過邀請過他當樂隊主唱,連來槐序琴行也是他主動過來的呢!
陸延遲已然換好了弦,也調好了音,他抱著木吉他彈了彈,道:“吉他還不錯,你學了幾年?”
時箋知道這句“吉他還不錯”是句客氣話,他的吉他跟了他三年,新手的第一把吉他,一千多塊,對比陸延遲這種“文具超多”的有錢人,他的吉他隻是入門級彆的,他們這些專業玩樂隊的,用的吉他都死貴的,十幾萬一把也不是不可能,他回:“高二開始學的,三年吧!”
陸延遲卻是突然提議道:“要試試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嗎?不過是電吉他。”
時箋禮貌拒絕:“不用了吧,我真的不見得買得起這把吉他。”
陸延遲啞然失笑:“讓你試,沒讓你買。”
時箋神色遲疑。
陸延遲已經取下吉他,那是一把紅黑配色的定製吉他,琴體呈沼澤梣木特有的不規則紋理,單看造型,既漂亮又酷,看著就很貴,陸延遲插好電,簡單試了下音,遞給時箋。
時箋之前練習用的是木吉他,但是從木吉他到電吉他相對簡單,有撥片,少了很多指頭撥弦的痛苦,直接用撥片掃就完事兒。
時箋稍微適應了一下,很快便能彈得完整又流暢。
音樂小白或許對吉他的好壞感受不太明顯,但時箋三年來從未放棄過練習,他吉他彈得不錯,如今抱著死貴的吉他試了試,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斥資一千多買的木吉他可以砸了。
可惜,真砸了的話,他全部存款都不見得買得起這把“鎮店之寶”。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貴是我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