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地問道:“這麼晚了, 去哪兒?”
時箋嗓音很輕:“去琴行那邊,練會兒琴, 練完琴再去跑步。”
周末是樂隊休息調整的日子,樂隊不僅沒活,連排練都沒安排。
之前他們周末忙,是因為雙十一網店生意忙,但時箋無疑是個時間管理大師,哪怕雙十一大促忙得飛起,他周末早上六點到九點,也會雷打不動地在練完聲樂和吉他,再去忙琴行的事兒。
現在遠沒有雙十一那會兒忙,而以時箋的執行力,這個周六的固定練習他絕對已經做完了。
再去琴行練琴?!
絕不是因為大神在那瘋狂內卷,而是心情……不太好吧!
陸延遲心思敏銳,他甚至猜到,時箋心情不好絕非是因為論壇的事兒,而是他和時箋出了點問題,他靜靜地盯著時箋兩秒,道:“等我一會兒。”
時箋當然沒意見:“行。”
陸延遲乾脆利落地換好衣服和跑步鞋,和時箋出門。
時箋手裡還拎著分類整理好的垃圾,打算下樓順帶著去扔,陸延遲哪裡敢讓美人去扔垃圾,連忙自己接過。
時箋淡淡看了他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兩人下到樓下,秋夜天黑得早,不過六點多,外邊已然漆黑一片。
陸延遲和時箋肩並肩走著,左手自然垂下,不經意間碰到了時箋右手手背,溫熱細膩的感觸傳來,陸延遲抿著唇笑了笑,又很刻意地多蹭了一下。
時箋感受到了陸延遲的小動作,擱以往他肯定會騷回去,但是今晚他狀態不佳,便沒理會,他忍不住想,如若他的愛注定得不到回應,那是不是不繼續會更好。
陸延遲已然牽住了時箋的手,指頭穿插而入,十指相扣,握得很緊,他表麵一派平淡,心頭小鹿卻開始框框撞牆。
時箋被牽了,心臟也跳得很亂,他偏頭看了一眼陸延遲,路燈昏暗,給這張臉加了層模糊濾鏡,也襯得他麵龐愈發英雋立體。
他登時覺得陸延遲不僅饞人,也很殘忍。
他要的陸延遲回應不了,但陸延遲又一直招他。
偏偏,他已經陷得太深,現在放棄,沉沒成本太高。
時箋從來一無所有,賭桌上,除了把自己全部押進去,他彆無選擇。
於是乎,他便沒拒絕,任由這男的黑燈瞎火地牽他的手。
陸延遲握住了美人的手,心臟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很是療愈,也很是解壓,他粗糙指腹在時箋手背細細摩挲,又去哄他:“生氣了?”
時箋搖搖頭:“沒有。”
陸延遲不解:“那乾嘛晚上還去練琴?你不是練完了?”
時箋不想把自己的負麵情緒帶給他正在釣的男人,那樣除了把這段關係搞崩沒其他作用,他淡聲回:“突然想去琴行那邊彈彈琴,後來又想著既然要出門,乾脆去操場跑跑步,我那一百多公裡都沒跑完。”
這是用來哄人的說辭,真相大概是“是我琴練得太好了?還是已經跑完了學校要求的一百多公裡?我居然和一男的調情,還因為得不到回應很是emo”。
仔細想想,時箋還是頗有些“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的。
陸延遲隱約覺得不隻是這樣,但時箋不想說,他自然就問不出。
他知道是因為剛才那事兒,可他不知道時箋究竟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