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把這一場小小的起義看成了可以用來設計燕家的工具,燕將軍府同樣也沒把這道工具放在眼裡,即使放在眼裡——
雍朝已經近百年沒有戰爭了,燕家人浸染與權謀算計之中多年,早已經沒了將領之材。
所以,無雙軍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抵達了上京。
往日人來人往熱鬨非凡的上京,如今城門緊閉,不見昔日奢靡風景。
城牆之上,趙德來回走動,又時不時眺望遠方,仿佛還能看到那群造反的賊子們燒火燃起的炊煙。
“大人,再這麼下去不行啊,這樣我們遲早會被困死在這城中的。”
趙德冷笑一聲,“不會,這群賊子,那些刁民不是說他們是什麼仁義之軍,如果活活困死這城中數千人,我看他們還怎麼仁義起來。”
“王家和謝家的支援軍到了沒有。”
“琅琊王氏前日便到了,謝家還在路上。”
趙德的臉色愈加陰鬱了,“這謝家,誠心與我過不去,一個失去正統繼承人的世家,還有什麼必要存在。”
代家主之名在世家裡就是一個笑話,還是一個旁支選上去的,也不知道謝家那些人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大軍圍城的第五日,豔陽高照,是一個改朝換代的好日子。
烏壓壓的大軍聚集在上京城門外,城牆上觀察敵情的小兵被這架勢嚇得腿都軟了。
“快,快去通知大人和幾位家主,敵軍他們要攻城了。”
消息一道又一道地傳入正在議事廳裡的幾人,趙德的臉色大變,王家家主與謝瑄對視一眼,隨後各自低下頭去。
兩人心裡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句話。
過了今日,趙家就如同秋後的螞蚱,得意不了多久了。
“趙大人足智多謀,這等大事,我燕家可不敢插手。”
趙德站起身,恨恨地甩袖,“領我去看。”
謝瑄與王家家主二人也跟著起身走在趙德的後麵,燕大將軍冷笑一聲,與他二人並排而行。
幾人上到城牆之上,哪怕是早有心裡準備的謝瑄與王家家主也被這陣仗驚嚇了一跳。
這樣龐大的軍隊,即使無需他王家出力,也絕對能輕而易舉的將上京拿下來。
可對方偏偏不那麼做,將唾手可得的從龍之功遞到他們王家的手裡。
天下沒有白拿的好處,王家家主幾乎是一瞬間就想通了,這是對方看在他們王家這些年來對謝家的照顧,投桃報李罷了。
“喲,趙大人出來了?”身著盔甲的吳希知眯起眼睛,一邊扭頭看向吳平安,“我怎麼覺得他和畫像不一樣,看上去比畫像要老上許多哎。”
“你想想你好不容易享受了幾天萬人之上的感覺,立馬就要被打回原形,你說你愁不愁。”吳平安慢悠悠開口,“這一愁,人可不就得蒼老。”
“我不愁啊。”吳希知摸了摸頭,“當不了將軍,大不了我再回去做個山匪。”
吳平安:“……”
吳希知見吳平安不理會自己了,又回頭衝著城牆上方挑釁了幾句。
“備箭!”趙德咬牙,“給他們來個萬箭穿心。”
數十名弓手持著弓箭跑到城牆前方,弓弦拉滿,隻待一聲令下。
“布陣!”吳希知一揮手,舉著厚重鐵盾的小兵們在前排架起了一重隔去所有攻擊的防護盾牆。
有防護盾牆擋在前頭,大軍一步一步向著城牆壓進。
“趙大人。”眼前時機差不多了,王家家主忽然開口了,“雍朝氣數已儘,最後一任雍帝甚至連子嗣都未曾留下,趙大人執迷不悟,然我王家,卻不能與趙大人一般。”
趙德察覺到王家家主態度有異,當即質問道:“王家主,你什麼意思?”
王家主一甩袖,作了一個拱手禮,“自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謝瑄也開口,“我謝家亦是如此。”
“怎麼,你們王家和謝家都要當那謀逆的賊子?成為雍朝的罪人?”趙德的眼珠子氣的赤紅,他拔出身後隨從的佩劍,指向二人。
“不,你錯了。”謝瑄揚眉吐氣地一笑,“我謝家,隻是追隨少主的步伐而已。”
“巧了,在下多年前,為謝家少主風采折服,王謝兩家又是姻親關係。”王家家主笑眯眯開口,“所以,我追隨自己的親妹夫,應該也是正常的哦。”
“你、你們——”趙德氣的臉色鐵青,但又很快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兩人所說的少主絕非是謝家現在的那個黃口小兒。
而能讓這兩人以這種態度對待的“少主”,唯有那人——
趙德大駭,牙齒打顫。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還沒死?”
“原來你還沒忘記我。”冷淡縹緲的聲音在幾人身後響起,周圍的弓箭手瞬間轉身,將弓箭對上了突然出現在城牆之上的玄衣人。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