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提前奏完,林尋轉身上樓,身後酒樓眾人不願:
“今日為何隻吹了一曲?”
“醉仙子請留步!”
“我乃虹易山下青蓮修士,遠道而來隻為聽七日醉一曲,還望醉仙子賞個臉。”
任憑身後千呼萬喚,擲金撒銀,林尋的腳步沒有絲毫滯留,如同不慕榮利的天上仙子,唯留一個背影。
一上樓便欲跳窗逃跑,有人比他還快,已經斜靠在窗邊,抱臂看他。
林尋收回就要邁出的腳,淡定退後兩步,望著窗外一輪明月,“今個夜色真好。”
丁聖臉上看不出情緒,“月色皎潔,月光嫵媚。”
林尋挑眉,這是在諷刺他看似高傲的外表下隱藏著風騷的靈魂?
丁聖直起身子,林尋甚至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便聽‘啪’的一聲,窗戶被嚴實地合上。
天黑好殺人。
林尋:“彆動手。”
他辛辛苦苦攢的靈石可是為了最後的大戰準備。
“你這一手倒是玩的漂亮,”黑暗中瞧不出神情,隻能聽見丁聖過於冷靜的語氣:“難怪能避開我的靈鶴追蹤。”
竟是跑到了他的地盤。
林尋,“借貴寶地一用,丁樓主該不是小氣的人。”
丁聖盯著他看了幾秒,逼近他,“你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
兩人不過咫尺,他繼續發問:“又或者說你在找什麼東西,《煞妖典》,還是其他?”
林尋不再後退,坦然道:“我來這裡的原因自始至終就隻有一個。”
丁聖同樣停下腳步,兩人的距離很近,卻是蓄勢待發,轉眼就有揮劍相向的苗頭。
赤紅的瞳孔緊緊盯住林尋,沒有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情,仿佛對方的任何一點心思都能被看穿。
這雙赤目,是林尋第二次見到,上一次他透過這雙眼睛看見纏繞在銀發男子身上大大小小的因果線,但這一次,他隻看到自己的倒影。
月光被合攏的紙窗遮去大半部分光輝,他本就白皙的皮膚在淡薄的月光下略顯慘白。
“我……”林尋張口欲言。
“不要騙我。”丁聖突兀道。
林尋垂下眼眸,“我來這裡隻因三個字。”
丁聖袖中的拳頭默然攢緊,原本赤色的瞳孔近乎猩紅:“所為《煞妖典》?”
林尋搖頭,“來錢快。”
“……”
一瞬間,他有種夏夜白在這裡的錯覺,因為空氣沉默了,特彆沉默。
林尋覺得自己有必要緩解一下氣氛,便道:“你這裡的客人出手都挺闊綽。”
短短幾天,他隨意吹了兩支曲,便收獲巨額靈石。
空氣從沉默變為死寂。
林尋撇開方才的話題,“再過幾天,我便回宗,你是要跟我一起回,還是繼續逗留?”
丁聖走到一邊,窒息的氣氛隨著他移步已做緩解,“圍剿丹陽,絕非表麵如此順勢,你現在脫身還來得及。”
“若我沒有猜錯,你必然會參戰。”林尋平淡道,“各有所謀罷了。”
他推門出去,這一次,丁聖沒有阻止。
側身站在窗戶一邊,細長的手指抵住叉竿,留出一小條縫隙,透過狹窄的視野,丁聖看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身影緩緩消失在夜色中。
他拍了兩下手,三道黑影出現,一個直接消失在原地,街上多了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順著林尋的方向跟去。
“主子。”剩下兩人單膝跪地參拜。
“這人是何時來到醉仙樓?”
“四日前。”
丁聖,“他來後都做了些什麼?”
兩道黑影竟無一人發言,丁聖冷眼望去,其中一個才打了個哆嗦,據實以報,“賣唱。”
丁聖:“……除此之外?”
“就是按時登台,其餘時間都在房裡,未曾出過房門一步。”
一股陰涼的邪風飄過,兩道半跪的黑影感覺骨子裡泛著寒氣,比這股邪風更涼的是頭頂上方的聲音,“一個修為,來曆都不清楚的人,你們竟是沒有一點懷疑招人進來。”
“懷,懷疑過。”一道黑影道。
另一道黑影,“屬下調查無果後,也曾私下詢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