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宮內多了分喜慶, 太監宮女來來往往,低頭忙和, 偶爾撞見林尋和蘇秦, 行禮後又步履匆匆而去。
林尋現在的身份頗有些尷尬,有不少人見到他不知該稱呼什麼,一個廢掉的二皇子, 卻又住在國師那裡,聯想這些日子流傳二人間不可言說的關係,便無人再敢怠慢林尋。
見不少人遠遠看見他們便繞道而行, 林尋嘴角勾起:“明明位高權重, 這些人卻偏避你如猛虎,不來巴結,你可知為何?”
蘇秦看了他一眼。
林尋:“聽人說好話是要給打賞的。”他繼續邁著走得已經有些酸痛的腿,認真道:“因為你窮。”
聞言蘇秦腳步放緩一瞬, 又恢複之前的狀態。
林尋在他身邊走著, 若無其事道:“那日父皇在花園暈倒的事情你應該有所耳聞。”
蘇秦頷首。
林尋:“說起來, 當日父皇身邊的公公還替我解了個不小的圍。”
蘇秦淡淡道:“皇上剛登基的幾年, 李德忠還沒有今日的位置, 蓮妃娘娘曾私下幫他擺平了一些事。”
林尋:“我卻是沒有發現母妃還有樂善好施的品質。”
蘇秦:“蓮妃,她識人很準。”
至少在那之後沒過幾年, 李德忠便坐到現在大內總管的位置。
林尋暗暗記住這位公公的名字後,又道:“不管是平步青雲,還是後來居上,在宮裡都要靠著皇帝的寵信或寵愛。”
他側過臉看蘇秦:“國師可知, 如何才能得到皇帝的寵愛?”
這話問得分外不含蓄,但蘇秦平靜回答他:“為人臣,知分寸,為人子……”
林尋停下腳步,等著後半句話。
蘇秦同樣停下,看著他一字一頓道:“更要懂得示弱。”
一個皇帝已經足夠強大,他不需要在自己還未衰老前就看到一個比自己更強大的兒子。
林尋若有所思。
兩人並肩前行,都並未再提及之前的話題。
路過一個轉彎處,左側是由大小不一石頭壘成的假山,兩邊有綠樹作伴,是一個極好的視覺盲區。
林尋,“你先走,我晚些再入席,現在去,怕是會碰到昌然群主。”
蘇秦:“和親前,她應該不會再拋頭露麵。”
林尋搖頭:“我還是不去冒這個險為好。”
聯想到平日裡昌然郡主的行事作風,蘇秦沒有過多懷疑,又或許是曾經的辰安宴和昌然郡主那些狂妄的想法,於他而言不過是小打小鬨,連探究的心思都沒有,獨自一人先行離開。
目送他漸漸遠去,林尋看了眼周圍,躥進假山後麵。
“你曾說有辦法助我改頭換麵。”
【係統:隻需……】
林尋:“錢我七日內會一並還上。”
須臾的功夫,再走出的便是一相貌清秀的小太監。
林尋摸了摸衣袖和臉,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不過是一張人|皮麵具和舊衣服,竟然收了我上千銀子。”
他整理下衣擺,立誓一年內他要將頭上的帽子換成二品紅帽,袖子上刺滿祥雲紋路,成為一名呼風喚雨的傳奇大總管。
皇宮內,繁忙又有條不紊,沒人注意離宮門口不遠的地方多了名小太監。
車軲轆的聲音傳來,林尋低眉順眼,目中眸光於夜色中藏匿。
他站在空曠的一片地麵,馬夫停下,裡麵下來一位穿著朝服的男子,見到林尋,眉頭皺起,“這位是……”
林尋趕在他繼續說話前,上前一步小聲道:“奴才是李公公派來的。”
一聽到‘李公公’三個字,這位朝服男子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聽,李公公可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專門派人來說的事想必不小。
林尋聲音放得更輕:“公公派我來交代大人,今日皇上心情格外不好,一會兒席間千萬不要主動提蓮國的任何事情。”
朝服男子不解:“今日宴會不就是為了招待蓮國使者?”
林尋:“李公公隻是派奴才來傳話,聽與不聽就是大人自己的事情了。”
聽他這麼說,朝服男子隻覺得茲事甚大,原想席間還主動引起這個話題,這下有僥幸撿回一命的錯覺。
“多謝公公傳話。”他言語間多了幾分感激,從腰下接下一個錢袋,有拿出些散碎的銀子塞到林尋手裡。
林尋佯裝後退一步,“大人,這怎麼使得,奴才隻是……”
“這錢袋是給李公公的,至於剩下的,是謝謝公公來傳話。”
林尋,“如此,奴才就收下了。”
朝服男子道:“這位公公小小年紀就能被李公公派來傳話,想必也是深受信賴,日後有什麼消息還望多多告知。”
林尋:“這是自然。”
車軲轆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林尋繼續狐假虎威,等著下一個。
……
“這位大人,李公公讓我跟你說席間不要怎麼提質子的事情。”
“王爺,李公公讓奴才帶話今日要謹言慎行,以免觸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