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林吩咐身邊的喬一,“查信號源的方向。”
不到片刻便有了答案, 信號的確來自哭魂島。
其實即便不去探查源頭, 大家心裡也都有猜測,雖然戴著一張麵具, 但人和人之間最難模仿的就是眼神和氣質。
“希望你們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麵具男子掃了眼燕景林:“趕在我清算前。”
少年人難免存了些自傲, 燕景林自恃天賦出眾,再過十年,便少有人能與之爭鋒,但眼下的情形,他一人所言, 不能成為兩島交鋒的導火索, 故而他心裡存有火氣, 還是強壓著性子道:“他是自己來到滄洱島, 您該知道滄洱島的規矩,擅自闖入者,死。”
“為什麼要浪費時間, ”林尋把視頻轉過來:“他說的很明白,在等你求他。”
如果現在就有機會折磨這人, 燕景林一定會先選擇拔舌,讓他永遠不能再說出一句廢話。
麵具男子對著林尋, 聲音才微微緩和了些:“瘋夠了?”
林尋搖頭, 做出數字三的手勢。
麵具男子點了點頭, 話卻是對著燕景林說的:“三日後, 我會親自來貴島拜訪,這期間他若是有絲毫損傷,我會讓燕家此後從四島除名。”
燕景林眼神一寒:“島主所言,我定會一字不落轉告家父。”
他說出第一個字時,視頻就已經切斷,隻剩場上格外僵硬的氣氛。
燕景林盯著林尋,聲若寒冰:“但願三日後他會真的有膽來接你,否則……”
他沒有說完後麵的話,在保鏢的護衛下離開。
白蛇幽索消失,大門重新閉合,裡麵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紅發女子開口:“你是哭魂島的人?”
林尋,“錯了一個字,我是哭魂島的主人。”
圍觀一人譏笑道:“哭魂島早就有了主人,難不成你是島主夫人?”
林尋深深看了他一眼,未再發言,轉身上樓,他回房間前,回頭朝著眾人露出一張陽光明媚的笑顏:“我是不會輕易離開大家的,相處時間久了,我們才有可能成為不離不棄的朋友。”
門閉合的聲音在現在這樣的氣氛中很明顯。
一個瘦個子抱住正要往前衝的大漢:“不要衝動,他沒有道明身份前都如此囂張,現在窗戶紙被捅破,怕是無法無天。”
好話說了半天,大漢才停止下來,並非因為瘦個子的相勸,而是想到了其他方麵,“他手上的那條帶子,我從前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帶子?”瘦個子一愣,這才開始回憶他所說的是什麼東西。
林尋剛來時衣衫襤褸,那條墨綠色的帶子給人的感覺就是破衣服上撕下的一截布條,被他這麼一提,不止瘦個子,還有不少人也陷入半思考狀態。
“素纓帶。”說話的是前幾天被林尋折傷手的男子,他在原地來回踱步,“不可能,素纓帶是季家的傳家寶,怎麼會在個狂妄小兒手裡,而且那東西,向來是藏得越隱蔽越好,畢竟張保命的底牌。”
“這有什麼稀奇的,”紅發女子眼睛裡全是譏誚:“這人性子我們都是見識過的,興許是給他的人特意係在顯眼處,就是想讓對他起殺心的人下手前有忌憚。”
不得不說,她的分析基本全中。
左手受傷的男子現在還纏著繃帶:“季家本事再大,手也伸不到喪魂獄,不如我們找個時機一不做二不休,橫豎此人留在這裡也是個禍患。”他目光泛著絲絲冷意:“而且,此人和哭魂島主看上去關係匪淺,若真有事,興許哭魂島會把這筆賬記在燕家人頭上。”
紅發女子冷笑:“要真到了那一天,你我也會死於非命。”
男子不屑道:“與其在這鬼地方一輩子生不如死,死前能拉燕家下水再好不過。”
紅發女子眼神閃爍了幾下,狀似心動,卻道:“此事需從長計議,你要真有想法,就抓緊時間部署。”
“這是自然。”
兩人的對話結束,在場人神色各異,漸漸散成好幾撥,回到自己房間,紅發女子原本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走,確定眾人都進屋後,她步伐一轉,站在林尋門外。
未曾敲門,裡麵已經傳來房間主人的聲音:“請進。”
紅發女子走進去,林尋正端正地坐在凳子上,身邊空無一物,她平生頭一次見到發呆還能保持如此肅穆狀態的人。
她向來喜歡搶占先機,這次也不例外,主動開口:“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這裡的人,現在恨不得除你而後快。”
“所以你來的用意為何?”
“想和你談場合作。”紅發女子拉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
林尋沒忍住,低低笑出了聲,看到紅發女子惱怒的表情,道:“不是針對你,隻是我已經,”像是想到什麼格外有趣的事情,“很久沒有聽到有人主動要跟我合作。”
從前在其他幾個世界,但凡從他口中道出‘合作’二字,外人都若驚弓之鳥,活像要被帶進火坑一樣。
“我的要求隻有一個,”明明知道此人瘋瘋癲癲,並不不靠譜,但紅發女子已經在這裡耗了十餘年,她不想下一個十年還在這裡度過,“離開喪魂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