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甚至有些冷。
自打林尋說出那句話,封鈺便是一言不發走在前麵,等到兩人走到房間門口,封鈺回頭看了他一眼,便是回到房間。
他手動都沒動一下,房間的門卻不知為何重重合上,驚飛樹上安穩幾隻原本安穩睡著的麻雀。
【係統:他看你的眼神還是很複雜。】
林尋:“我知道這種複雜和之前不一樣,並不是因為被我撩了。”
【係統:看得出來,他想揍你。】
望著天邊的一輪月亮,林尋深沉道:“就是閉上眼睛,我也能感覺的到。”
翌日是一個不錯的天氣,冉明江將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似乎有大事宣布。
無相劍派的掌門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偶爾還會有人來詢問他有沒有想起那晚偷襲人的長相,老者均是搖頭:“飛鏢是從窗外射來的,老夫發現時已經重傷倒地,哪有機會看刺客麵目。”
聞言,那些人不無遺憾地歎氣。
冉明江又恢複平日裡的樣子,鴉青色長衫,眼神銳利,他坐在主座,目光從底下一個個人麵上掃過,人已經聚齊好久,他卻遲遲沒有發言。
實在是不好揣測冉明江的想法,最後還是無相劍派掌門人道:“不知冉盟主今日召我們來此,所為何事?”
冉明江不再打啞謎:“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想跟大家分享一下。”
沒有人會真的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冉明江說話的時候,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殺意。
“塞外大漠,冰原雪嶺,亦或是一些人跡罕至之地,為了將叛軍餘孽徹底清除,冉某去過很多地方,”他緩緩抬眸:“卻不知從何時起,這些餘孽竟然滲透到武林各大門派中。”
話音落下,場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少林寺的靜海方丈最先開口:“不知冉盟主可有證據?”
冉明江冷笑一聲,下一秒沒有任何一點預兆的一掌打在無相劍派大弟子的身上,被擊中的青年直接從座位上飛出去,後背狠狠撞在牆上,猛吐一口鮮血。
無相劍派掌門滿臉怒色,“冉盟主這是何意?”
說著,就要去扶自己的弟子。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冉明江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那大弟子的上衣被強行扒去,冉明江點燃一根蠟燭,揮袖一掃,兩滴蠟油飛落滴在大弟子的胸口,灼熱溫度下,皮膚下竟隱隱呈現出一條黑蛇的圖案。
見狀,就要走過去的無相劍派掌門猛地頓住,其餘人也是變了臉色。
林尋對於這種圖騰狀的紋路並不了解,不過看周圍人的神情,估摸著是那些叛軍餘孽的標誌。
“你!”無相劍派的掌門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連連後退幾步,傷口再次破裂,重重喘著粗氣,看樣子是氣急了,有個小姑娘趕忙扶他坐下。
林尋對這姑娘倒是多看了幾眼,皮膚雪白,一雙杏眸,是個美人胚子。他看的還算含蓄,方雲卻是恨不得眼珠子直接貼上去,估摸著這就是前幾天他口中提到的相好。
想著方雲今年還不到二十,居然已經有了相好,照他的原話,還是從前的相好,而自己穿梭過如此多的世界,年紀加起來可以稱得上是長命百歲。
至於相好——
林尋發出嗬的一聲冷笑,根本不願細想。
無相劍派掌門痛心道:“老夫教導你二十多年,為何你卻和那些賊子扯上關係!”
大弟子的嘴角還在流血,神色卻是很冷漠:“師父對我有大恩,可惜無相劍派的劍術隻能算高超,稱不上絕妙,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弟子不得不付出些彆的代價。”
無相劍派掌門抽出劍,握劍的手不住顫抖:“老夫今日就要清理門戶。”
大弟子看著老者麵上因為歲月留下的溝壑,還有一邊小師妹彆過去的臉,憶起這些年在師門的過往,發出一聲很輕的歎息。
“弟子不後悔,”他道:“但也不需要師父出手。”
語畢,自斷全身經脈,七竅流血而亡。
他斷氣的一瞬間,小姑娘跑過去抱著他,一個勁的叫著‘師兄’,她的大師兄雖然平日為人冷漠,對門內的人卻是很好,耐心指導他們練劍,還會幫他們擺平闖的禍,她想不通,這麼好的大師兄為何會走上這條路。
方雲走到她身邊,拉她起來,“芸菲,人各有誌。”
小姑娘埋在他懷裡哭泣。
大弟子的屍體被兩個人拉出去草草處理,無相劍派的掌門沒有說話,大約是被這個弟子傷透了心。
有了方才一幕,逼得眾人不得不重視冉明江的提示,已經有叛軍餘孽向各大門派滲透,無相劍派一向門風甚好,都出了這檔子事,他們誰又敢信誓旦旦說自己門下的人都是清白的。
眾人瞬間疑神疑鬼,有人瞥見林尋脖子上的紅痕,狐疑道:“這位小兄弟脖子上的傷痕為何如此怪異?”
所有人的目光聚在林尋身上,的確,很難想出這傷的來曆。
對於這道紅痕,冉明江再清楚不過,想到林尋大晚上親手挖了個地洞,卻把頭卡在裡麵出不來中的畫麵,一時也覺得有些好笑。
誰知,當事人卻是無比淡定,他側過頭,盯著剛才問話的人,目露鄙夷,“這叫吻痕,我家寶貝昨夜格外熱情,怎麼,你不服?”
粗俗的話讓不少人麵上一紅,記起那晚在封鈺房間看到的一幕,他們不由暗暗看向從開始便坐在那裡不說話的封鈺。
這兩人的關係……確實格外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