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尋開口,沈非提十次問題,蘇止能回答一兩次已經算是不錯。
所以沒有聽到回答沈非也不奇怪,就當做是對空氣說話。
“雪妖詭計多端,”卻是身後的林尋開口:“他說的話有幾分真假沒有人能判定,不如不聽,何況……”
他看著沈非眼睛眯起:“雪妖明知我們要置他於死地,留下的消息肯定具有誤導性。”
沈非:“你一定是狐狸變得。”
林尋忽視後半句,眺望一圈,“之前幾個妖怪現在一個都看不見。”
沈非不屑道:“剛才那麼混亂,早就作鳥獸狀逃散。”
說的像是嚇得躲進口袋的人不是他一樣。
昆侖一行,算不上是愉快,林尋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在哪,妖魔鬼怪就在哪裡。
大巴已經在山下等候,車上已經坐了幾個人,都是來的時候見過的,當然,還有幾個原本有人的位置現在是空著的。
煙不離身的女人也在,她腿傷已經複原,一直在玩著打火機,沒抬頭看他們。
車子發動,女人突然道:“不再等等麼?”
司機大笑道:“回不來的都已經永遠留在昆侖山上。”
透過後視鏡,他看著最後一排的蘇止,用口型說恭喜。
林尋同樣注意道,側過一點身子:“他在恭喜你活下來。”
一腳油門踩下,車子沒有預想中飛馳上路。
司機皺眉,重新試了一遍。
咚咚咚。
車門外有人在拍車門,隻能依稀看出是一個穿著白色鬥篷的人。
司機把門打開,是一個超級漂亮的女人,這車人容貌都是極佳,與之相比她毫不遜色,白色的睫毛,吹彈可破的肌膚,發尾是淡淡的幽藍色。
妖!
這是浮現在所有人心中的答案。
林尋看著前麵幾個座位人滿臉不安:“氣氛好像突然緊張了。”
蘇止:“進山的車隻有這一輛,三年發一次。”
來的時候她肯定不在,否則這麼出眾的容貌大家應該有印象才對。
林尋:“如果不是坐車來的,難不成是昆侖山的原住民?”
聲音不大,在座的都不是泛泛之輩,聽得一清二楚。
沈非特彆小聲道:“原住妖或許更貼切。”
各自警覺,不過沒有人吭聲,用餘光留意這位不速之客的一舉一動。
沈非:“空位這麼多,你猜她會坐哪裡?”
林尋看了幾眼覺得沒什麼意思,低頭玩手機:“不清楚,反正不會是我這裡。”
沈非:“為什麼?”
林尋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沒有人願意自慚形穢,她和我比起來算是醜的。
最後一個字打完,感覺到旁邊有動靜,不用抬頭也能看見垂下來發尾的藍色。
沈非:“……彆難過,說不定她很有自信。”
一人一鬼竊竊私語,新來的女乘客無動於衷,從坐下起手姿勢就再沒有變過,雙手交叉放在腿前麵。
林尋望著蘇止,那意思是妖怪怎麼都衝著他來?
蘇止輕輕搖了下頭,表示不用理,“跟不了多久。”
林尋笑了笑沒說話,從女人坐在她旁邊起,放在雙肩包上的手明顯感覺到裡麵玻璃罐有異動。
哼著難聽的小調,輕輕拍了拍,安撫躁動的幽火。
和蘇止說的一樣,他們很快就和包括神秘女人在內的所有乘客分道揚鑣。
檢票的時候,林尋隨口問道:“是怎麼猜到她不會跟過來?”
蘇止:“妖辦不了身份證。”
林尋遞票的手指稍稍僵硬了一下。
口袋裡沈非窩著語重心長地教育他:“做人要有常識。”
山中歲月蹉跎,回到彆墅後整個人的狀態都要輕鬆不少。
林尋上樓前,蘇止叫住他,“一會兒我將東西給你送過去。”
“什麼東西?”
蘇止伸出手,一些淡淡的光點在手心漂浮,是先前被滅殺的幽火。一部分在昆侖時被他拿去帶路尋找雪妖,如今隻剩下微弱的殘留。
林尋:“不是說要在你那暫存著。”
“現在沒那個必要,”蘇止:“這個要先處理一下,否則寒氣會凍傷人。”
林尋說了聲好,轉身時麵上的笑容消失,回憶是不是有遺漏的地方……畢竟蘇止不是隨便改主意的性子。
推開房門,窗台上坐著一道美麗的倩影,發梢的幽藍很勾人,此時嬌豔的唇正在一片片吞噬劇毒的黃泉花,聽到響動,空洞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林尋。
林尋:“事實證明沒有身份證不影響出行。”
沈非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