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寧鐘情道彆逍遙門掌門,同林尋下山。
打馬而歸,天氣又好,林尋心情不錯,一段路程後道:“短短幾日未歸,就覺得周圍環境變化很大。”
說著還很遺憾沒有從逍遙門帶走些東西當作紀念品。
大約是晌午,可以看見遠處的城門,林尋:“原來我們走的不是回去的路。”
偏頭望著寧鐘情:“為什麼剛剛不告訴我?”
寧鐘情:“害怕你尷尬。”
林尋抿了下唇,“現在也很尷尬,方才我是不是樂嗬的像個傻子?”
寧鐘情一臉嚴肅:“你怎麼會這麼想?”
轉頭忍不住捂嘴裝作咳嗽,實則嘴角微微翹起,身下的馬都配合地打了個噴嚏。
一路有說有笑的進城,寧鐘情似乎早就所有安排,一進城便帶著林尋去了一家客棧落腳,進門時,他的目光和客棧老板有一瞬間的交流,極為短暫。
客棧後麵還連著一間小樓,無人引路,寧鐘情直接走向小樓。
外觀來看,古木陳舊,並不起眼,林尋隨他上到二樓,迎麵走來一位風情萬種的美人,打開最裡麵房間的門鎖,對著寧鐘情行了一禮便離開。
房屋內裝飾大氣奢華,牆上的畫是用黃金做成的框精心裱起。
林尋隻看了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屋子,眼中光芒相當耀眼。
寧鐘情認真考慮了一番要不要在脖子上掛個金鏈子,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沒多久就被他掐滅。
床是用暖玉製成,上麵隻擺放著玉枕頭,連被褥都沒有,林尋相當識貨,用觀賞的目光看了片刻:“今晚我們就住在這裡?”
寧鐘情頷首。
林尋:“一間屋子?”
寧鐘情繼續點頭。
林尋:“但床隻有一張。”
寧鐘情:“我委屈一下睡地上就行。”
林尋真誠道:“辛苦寧兄了。”
寧鐘情勉強笑了下,他以為林尋會邀請自己同塌而眠,畢竟都是男人,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感情深厚些義兄弟之間也有抵足而眠,徹夜長談的。
林尋背對著他,試著在床上躺了一下,即便沒有褥子,感覺還是相當舒服,他閉上眼睛,露出享受的表情:“以我和寧兄的交情,其實一起睡也無所謂。”
寧鐘情目中重新浮現出希冀。
林尋緊接著道:“不過行走江湖,防男不防女。”
睜開眼側過身口吻真摯:“是看在關係好的情分上,才決定將經驗之談分享給你。”
寧鐘情這下連笑容都維持不住。
林尋能感覺到他對自己多出的一點心思,但也隻歸納在超越友誼的界限上,現在的提醒倒還真的算是真心實意。
“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你還有機會站起來,”說話時眼中有著道不儘的滄桑:“但在男人身上,這輩子就搭在那裡了。”
寧鐘情有些心虛地彆過臉:“聽上去小兄弟好像很有經驗。”
林尋否定:“不,都是我的臆想。”
“……”
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外麵樹上的鳥雀都在不甘寂寞的鳴叫,二人卻誰都沒有再開口,最終寧鐘情準備先打破沉默,回過頭卻發現不知何時林尋已經陷入淺眠狀態。
住在小樓裡的生活很平靜,白天林尋會在客棧一樓用餐,每天都會看到幾張熟悉的麵孔,來了後隻和老板做簡要的交談,便再度離開。
林尋夾了菜沒有及時吃,挑眉道:“你的人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了?”
有心人稍微一觀察就能看出端倪,甚至有幾個還佩戴著刀劍。
寧鐘情要了一瓶幾乎沒有酒味的桂花釀,先給林尋倒了一杯:“就是發現才有意思,遠處不過百裡便是少林寺。”
林尋:“引君入甕?”
寧鐘情搖頭:“對待彆人還可以,但這位苦竹大師生性多疑,不會自投羅網,此舉僅僅是告訴他,我來這裡了。”
林尋抿了抿唇:“這手筆未免太大。”
寧鐘情眼中流露出笑意:“越誇張越好,但麵上要做得風輕雲淡,才能在心理上徹底壓製住他。”
林尋默默喝著桂花釀,如果有人給他出場費,他也願意這麼玩。
沒過幾日,他就知道寧鐘情所指的心理上的壓製水分何其大,走到街上能聽到各種版本的小道消息,哪個門派的高徒被殺,諸如此類層出不窮。
彼時林尋正在和攤主討價還價,聽著路人閒聊,幾乎沒用腦子思考,便知道是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