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倒計時1:00:00。
秧秧還在戰場上維係著重力場,所有士兵想要靠近便渾身沉重,如同帶了鐐銬。
在這冬季的寒夜裡,她臉上的汗水一滴滴滑落到瘦削的下巴上,然後墜落在地。
但她依然沒有去喊醒慶塵,想讓慶塵多緬懷一下。
這時,張夢阡說道:“快看,東邊又有一支部隊過來了。”
所有人轉頭看去,小夢阡所說之處,那一公裡之外,儘是人影!
這種規模的整建製軍隊,就算是半神也殺不完!
近處有兩千多人正在逼近。
遠處還有六千多人正在趕來。
他們必須喊醒慶塵離開了。
可就在此時,卻看見天空有紙疊的雨燕飛過,在空中發出呼嘯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
雨燕?
紙疊的雨燕?
如此肅殺的戰場之上,為何會有紙疊的雨燕出現!
慢慢的,天上雨燕越來越多,足有上百隻,它們在空中的身影化作一條條白色殘影。
那些雨燕在Zard頭頂的天空中盤旋著,時而組成個S字,時而組成個B字。
似乎在無聲的嘲諷著這個二五仔。
Zard瘋狂揮手:“啊啊啊啊,我大哥來了!”
說著,他站起身來,揮舞著手臂跟天上的S、B二字打著招呼,仿佛他大哥就在這倆字裡。
那些緩緩盤旋的雨燕開始加速。
它們分散開來,飛向距離Zard最近的士兵。
咻咻咻的破空聲銳利刺耳,電光火石間,上百隻雨燕竟然如同子彈一般,將那些士兵一一穿透。
雨燕不是子彈,它打進人體內時所承受的阻力,遠要比子彈大得多。
可那些雨燕,就像是鋒利的刀,要麼從陳氏士兵的脖頸劃過,要麼從陳氏士兵的胸膛穿過。
毫無阻礙!
一隻雨燕穿透了一名士兵後還不滿足,竟是利用剛剛的慣性,又穿透了後方的另一名士兵。
當雨燕殺人時,白色的紙雨燕,忽然變成了血染的紅色,仿佛雨燕泣血。
此時此刻,一位年輕人蒙麵,帶著一支好看的白色耳機坐在某個山坡上冷笑:“慶塵,我可不是來救你的,我是來救Zard的,跟你沒有關係。Zard,馬上就該回歸了,我看你等會兒該怎麼給我解釋。沒有你在,弟弟就給我疊雨燕,你一在,他就給我疊小跳蛙,這事咱倆沒完。”
幻羽來了,隻不過讓他很無奈的是,他明明是想殺慶塵的那個人,可現在卻被Zard逼著要連同慶塵一起救。
越想越來氣,幻羽操控著兩隻雨燕朝慶塵飛去。
可還沒等雨燕落下,卻見Zard已經擋在了慶塵身前。
幻羽差點氣的吐血:“你特麼!”
話音剛落,東北方又有一支陳氏部隊出現。
可是,慶塵依然站在那裡,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幻羽有點撐不住了,他高聲罵道:“我給你們爭取時間,你們倒是跑啊,站在那裡乾什麼呢?!不會真以為我能殺兩千多名士兵吧……等等!”
另一邊,正在前進的陳氏部隊中,鄭遠東偽裝成一名士兵混在隊伍裡,他看向旁邊的人:“動手?”
他身邊的士兵忽然說道:“老班長,馬上就要回歸了,我覺得他們撐得住,再等等。”
說話之人,赫然是同樣偽裝成士兵的何今秋。
鄭遠東皺起眉頭:“還等什麼,你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支援嗎?”
何今秋搖搖頭:“再等等,慶塵手裡有非常重要的東西,我想跟他做個交易。”
鄭遠東眉頭緊鎖,他看向遙遠的前方:“你等吧,我不等了。”
然而就在此時,卻見002號禁忌之地的方向,竟有巨大的轟鳴聲出現。
那轟鳴聲……像是野獸的腳步,如奔騰的馬群在荒野上肆無忌憚的縱橫馳騁!
下一刻,隻見一位渾身傷疤的猙獰巨人,手中提著一棵大樹出現在眾人視野裡,而跟隨他的,還有數不清的野豬群。
那巨人仿佛荒野上的王,他感受到何今秋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冷冷朝何今秋看了一眼。
何老板愣了一下,什麼情況,那禁忌之地裡的巨人竟然還是個A級?竟然還有第六感!
隻見那巨人手中樹木一揮,野豬群便聽話的開始衝鋒陷陣,將剛剛出現的部隊抵擋在路上。
咕咚從地上提起一輛輕型坦克戰車來,擋在自己麵前遮掩槍林彈雨。
叮咚也跟著弟弟有樣學樣,舉著一輛輕型坦克戰車嗷嗷的衝鋒,明明很害怕,卻還是為慶塵壯起了膽子。
“叮咚!”
(我就說我的朋友不會失約,是你們這些壞人攔住了他!)
慶塵依然站在那裡。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到自己是5號城市第七區的一名學生,正緊張的籌備著複習,等待開年後的青禾大學統考。
到時候他還需要搭車前往10號城市,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慶塵背著書包,搭乘著輕軌,耳機裡一遍一遍的聽著曆史真題解析,手裡則看著信息技術課的輔導教材。
青禾大學的統考招生,並沒有英語科目,而是增加了一項信息技術課程。
如今這個時代,可以沒有英語,但是不能沒有信息技術能力,不能沒有計算機編程與應用能力。
咦,英語?
什麼是英語?
裡世界少年慶塵坐在輕軌裡疑惑不解,他不知道這個詞是怎麼從他腦海裡蹦出來的,有些奇怪。
不過他沒想那麼多,隻是繼續看書。
到站了,慶塵在擁擠的人群中鑽出輕軌,輕快的朝著自家走去。
路過第七區的街道時,有人看他身體完整,便趕忙湊上來:“要不要賣器官啊,最近陳氏財團出了一款新的透明手機,你用一個腎就能換到,還能剩點零花錢!”
慶塵愣了一下,結果還沒等他說什麼,卻見嫂子寧秀拿著鍋鏟、係著圍裙,從樓道裡怒氣衝衝的跑了出來,像是一隻護崽的母老虎一樣來到慶塵身邊,怒罵那位誘惑慶塵的老頭:“老王頭,你缺德不缺德啊,我家慶塵是要去青禾考大學的人,你敢忽悠他賣器官,我給你腦子打出來!”
說著,寧秀還揮舞著手裡的鏟子,恨不得直接把老王頭的腦子劈開。
老王頭心虛了:“我不就說一嘴嗎。”
“說你媽的頭,”寧秀怒罵:“大家街坊鄰居好幾年了,你可做個人吧,趕緊滾,不然他哥哥他爸爸回來了打死你!”
慶塵怔怔的看著自己這位嫂子,卻見對方用一根簡單的皮筋,將長長的秀發全都挽在腦後,秀美的容貌不施粉黛。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有點想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