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4、消失的神代雲羅(2 / 2)

曆史往往是殘酷的,它的殘酷在於我們常常稱頌的勝利背後,卻很少有人提及到底犧牲了多少人。

即便曆史告訴你犧牲的數字,它也通常不會告訴你犧牲者的名字。

這17個人,是絕對無法活下來的,因為他們單獨行動的意義,就是去死,用他們的死來換取敵軍的一次無意義火力覆蓋。

秦書禮說道:“方法是我提出來的,所以我以身作則,第一批17人就讓我帶人去。”

羅萬涯拉住秦書禮:“等等,彆人都可以去,你不行!”

“我為何不行?”秦書禮反問道:“其實先前被製作成傀儡,泄露了那麼多家長會成員信息,我已經非常愧疚了。”

“那不是你的錯,傀儡師的手段防不勝防,”小七說道。

羅萬涯說道:“你和老板的關係,不允許你去冒險,他如果回來了發現你死了,他會怎麼想?我知道你對老板心懷愧疚所以沒日沒夜的工作,但不至於拿自己的命去償還。”

秦書禮搖搖頭:“其實你們不太明白我和他的關係,現在想來,表世界的親情對他隻有虧欠。但我這麼做不是因為我想補償他,而是我作為家長會的一員,這就是我應該做的。”

說著,秦書禮掙脫了羅萬涯的拉扯,轉身朝後方走去:“家中無父母、無妻女、無牽掛的,來16個人跟我走!”

一時間,草叢裡竟站起來了上百人,秦書禮笑著說道:“不用那麼多。”

……

……

劍門關一帶,慶氏集團軍分散駐紮在山野之間。

慶一風塵仆仆從一架浮空飛艇走下來,手中拿著一份機密文件走進一頂綠色營帳之中,將文件遞給慶坤:“這是西大陸那邊的情報。”

此時的慶一臉上已經完全沒了稚嫩,15歲便扛起了密諜司的大旗,將密諜司上上下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沒了西瓜頭,有的隻是一頭乾練的板寸,方便打理。

慶坤罵罵咧咧的揉了揉他腦袋:“你小子連爸都不喊了,這段時間跑哪去了,連我都要保密嗎?”

慶一冷著麵孔:“你自重啊,我現在是密諜司司長,跟你平級。戰時你我不是父子,是同僚。我的行動是絕密,也不能告訴你。”

慶坤張了張嘴巴:“……草。”

慶一繼續說道:“北方的密諜發來消息說,偽軍驅趕了一批平民前往荒野,北方六座城市的基因藥劑生產工廠全都被改造、戒嚴,我懷疑他們正在拿平民秘密實驗新的基因藥劑。還有,中央王城的集團軍已經離開了18號城市。”

慶坤在野戰臨時指揮部裡,認認真真把資料看完,這位前線指揮官混是混了點,但向來分輕重。

看完資料後,慶坤倒吸一口冷氣:“青山號和諸天號都沒了?百鬼夜行這種殺手鐧拿出來早了啊,應該留在最關鍵的時候……”

他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到我們約定好的彙合時間了,但是家長會一個人都沒來。青山號能為我們爭取的時間,不會太多,按照西大陸情報係統給的消息,中央王城的集團軍並沒有參與圍剿青山號,他們很可能已經抵達西南橫斷山脈了。”

神代雲羅穿著一襲白色狩衣,雙手攏在袖中閉目養神,連指揮部裡那些女秘書都視而不見了。

神代空嶼就在他身後持刀而立,虎視眈眈的看著周圍。

神代雲羅歎息:“你是陰陽師,你不是切舍禦免,天天拿著雲秀的太刀做什麼……”

神代空嶼瞥了他一眼:“我擔心有人不長眼。”

“變了啊,全變了,你以前可不這樣的,”神代雲羅感慨:“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啊,她們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不用你盯著。”

慶坤罵罵咧咧的打斷道:“說正事的時候,你倆不要打情罵俏。按我部署,我最多再等家長會24小時,一旦超過這個時間,我部必須有序向後撤離。”

慶一凝聲問道:“你接到的命令應該是死守。”

慶坤混不吝道:“你知道這支部隊花了你爹多少心血不,要是全都葬送到這裡了,你以後靠什麼在慶氏立足?一旦這支部隊打沒了,慶氏可就剩北方的慶宇了。”

慶一皺起眉頭:“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考慮這種事情。”

“你小子不懂政治,想上桌談政治是需要籌碼的,這支部隊就是你爹手裡的籌碼,”慶坤說道:“手裡沒槍,腰杆不硬。我這也是為你考慮,你想啊,你年紀輕輕的就成了密諜司司長,但你現在還不是影子,影子之位還空缺著呢。”

慶一搖頭:“我不需要考慮這種事情,先生也不會考慮這種事情。”

慶坤問道:“如果你那位先生回不來呢?”

慶一認真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之不存,籌碼有何用?慶坤,我就在前線監督著,若你違抗軍令,我必……我必親手送你上軍事法庭。”

慶坤樂了:“我不信。”

慶一轉身就走:“我說到做到。給我一頂營帳,我要休息三個小時。”

這時,密諜閆春米和宋嫋嫋跟在慶一身後一起離去,慶坤拉住閆春米:“這小子多久沒合眼了,怎麼看著這麼憔悴?”

“老板這三天時間就睡了六個小時,”閆春米說道:“不過長官您可小心點,老板現在確實六親不認,誰工作做不好都要挨罵,您要違抗銀杏山的命令,他真有權限送您上軍事法庭。”

慶坤樂嗬嗬笑道:“知道知道。”

閆春米有些詫異:“您也不生氣啊?”

“有什麼好生氣的,兒子出息了老子該高興才對,”慶坤揮揮手:“去吧,我這邊作戰會議也是機密,密諜司也不能旁聽。”

待指揮部裡沒有外人之後,慶坤麵色一肅:“下令讓空軍艦隊準備啟航,家長會已經沒有機會來到劍門關了,我們不能在這裡等著,得出去接他們。”

一名作戰參謀急促說道:“長官,我們的防空設施都在劍門關,根本沒法適應劍門關以外的複雜道路,如果沒法依托地麵的防空設施,我們的戰損比會非常高!西大陸的空軍比我們強大!”

慶坤沉默了兩秒:“其實我是很了解銀杏山那位老爺子的,在他的棋盤上,勝負手不是我們。而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住那支正在穿過荒野的家長會部隊,這才是戰場上真正的勝負手。”

慶坤從小就雞賊,當初慶氏老爺子喊他去銀杏山,想讓他參加上一屆影子之爭,他拒絕了,理由是自己隻想當個紈絝子弟。

事實是他知道影子之爭有多殘酷,要麼死,要麼向影子臣服,這兩條路他都不想選。

於是他進入項目公司從底層做起,一步步展現出自己的才能,最終另辟蹊徑成為慶氏一方諸侯。

慶坤看向跟了自己多年的副官問道:“你認為我這些年爬上來是靠的什麼?”

副官趕忙說道:“是靠您審時度勢的長遠眼光,是靠您機智過人的智慧,靠您……”

慶坤歎息道,:“這就是你們凡人的眼光啊,我靠的是我老子身居高位……”

“啊?”副官懵了:“您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慶坤依靠自己的才能,還有身居高位的父親將生意做的風生水起,但是就在他沾沾自喜的時候,那位父親病重即將離世,將他喊到床邊做了最後一次爐邊談話。

蒼老的父親蓋著毯子,看著爐子裡跳動著的篝火說:“我知道你小子聰明,也知道你小子怕死,讓你去參與影子之爭你不願意,家主讓你去承擔更重要的職責,你也不願意,就想守著自己一畝三分地當土皇帝。但你要明白,人生這一世,總有事情是你躲不過去的。”

慶坤忽然在想,自家老爺子說的真對。

有些事情是躲不過去的。

他可以躲,但慶一不會躲。

他可以苟活,慶氏卻不會苟活。

“如果沒了慶氏,你我又算什麼狗屁東西?”慶坤罵罵咧咧說道:“給你們三小時整備軍需時間,三小時之後隨我一起離開劍門關,去迎擊西大陸艦隊。”

既然家長會沒法按照約定時間抵達劍門關,那他們就出去接。

這時,慶坤眼神在營帳裡掃視,當他看見神代雲羅的時候說道:“那個……你跟我們一起去!你是銀杏山那邊欽點的大高手,必須給我們保駕護航。”

神代雲羅笑道:“好的,神代空嶼、雲秀,你配合他們清點人員,我們所有人都去。武藤鷹、高橋涼介,你倆陪我去打會兒牌,等他們收拾好了,大家一起出發。”

神代空嶼挑挑眉毛:“都什麼時候了,還去打牌?”

“我都不能和女人說話了,喊兩個男人打打牌都不行嗎?不耽誤正事就可以了!”神代雲羅雙手縮在袖子裡嚷嚷道。

神代空嶼神情稍斂:“去吧。”

“真是的,”神代雲羅嘟嘟囔囔的鑽進自己的帳篷打牌去了。

然而兩個多小時後,就在神代空嶼等人整備好物資準備出發的時候,她去找神代雲羅的帳篷。

明明外麵還能聽見裡麵的吆喝聲,打開簾子卻隻能看到裡麵放著一個播放器。

神代雲羅、武藤鷹、高橋涼介早就沒了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