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聞言對兒子兒媳說:“你們夫妻倆趕緊回去吧,巧巧晚上沒你們能睡得著,她這會在哪兒呢?”
劉敏玉說:“不用擔心巧巧,我把她放我閨蜜那兒了,一會兒過去接就行,主要是媽這離不了人。”剛來就回去,這說出去多不合適。
張海洋看一眼妹妹說:“爸年紀大了,不能陪護,你就在這裡陪一個晚上吧,明天不行了就跟你們上司請假,扣半天工資也好過讓媽一個人在這裡。”
張海蕊忙不迭點頭說:“嗯嗯,我留在這裡陪護,你們都回去吧。”
好說歹說,林酒兒也發話讓他們走,夫妻倆和父親張超一起離開醫院。
張超坐在兒子的後座,回去的路上還在說林酒兒。
“你媽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跟我鬨這出,人是越老越愛鑽牛角尖。”
張海洋開著車,聞言說:“她本來就容易鑽牛角尖,中午爸你就沒攔著點?”
張超哼了聲說:“我怎麼攔,你媽說你妹不結婚難道說錯了,本來你妹都三十了,也該結婚了,她就是不聽勸,把你媽給氣到了,我當時也沒放心裡去,畢竟這母女倆隔三差五都要為這個吵架,我吃完飯就出去了,晚上和幾個老夥計在外麵吃飯,打算吃完再回去,結果蕊蕊打電話給我說你媽吃藥被送到醫院了,飯都沒吃完就趕來了。”
張海洋說:“我當時正開會,還好快開完了,不然開一半我跑了,也不知道老板怎麼看我,敏玉當時在她哥的店裡幫忙,我又開車去接敏玉,這才來晚了。”
張超說:“沒事,人沒什麼大問題,醫生說了,所以彆擔心,你們好好上班,明天周一,事情多著呢,你媽那邊就讓你妹妹守著,我明天買點早餐送過去給她倆。”
“好。”
病房裡除了林酒兒和張海蕊還有另一個病患,不過這個點人家已經吃過飯,正和母親聊天,那病患的母親對林酒兒說:“大妹子,這有什麼事想不開,咱們都這麼一大把歲數了,正是享福的時候,可彆再犯傻了,你看我,每天跳跳廣場舞,不開心了就揍一頓孩子,日子過得多開心。”
因為胃潰瘍主院的隔壁病患是個女孩,聞言翻個白眼說:“媽,你這話說得,搞得我跟沙袋一樣。”一看母女倆都是比較幽默,性格樂觀的那種人。
林酒兒聞言說:“是啊,是我犯傻了,這個年紀就是該享福,以後不催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過好自己就行”然後對張海蕊說,“蕊蕊,你去吃飯吧,都這麼晚了,你一直沒吃飯,彆一會兒餓壞了,明天反倒要我照顧你了。”語氣溫和,一點都不像中午那樣冷嘲熱諷。
張海蕊說:“我不吃了,你要吃嗎,我去給你買點雞絲粥,醫生說你可以吃東西,隻是不能吃不容易消化的就可以。”
林酒兒說:“你先去吃,吃完了給我帶一份,你要不吃,我也不想吃。”她怕這孩子心理壓力大,自己不吃她也不吃,雖然她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催促張海蕊先去吃飯。
張海蕊看母親態度堅決,點點頭站起來對隔壁床的阿姨說:“阿姨,我去買飯,你幫我先看一下我媽,我一會兒就回來,你們有什麼要帶的嗎?”
那位阿姨特彆豪爽地說:“行,你去吧,這麼晚了,趕緊去吃,我給你留意著,放心。”
張海蕊不敢多耽誤,生怕是她媽為了支開她才讓她去吃飯,到了吃飯的地方,自己買了一份蔥油餅三下五除二的給弄乾淨,又喝了一份湯,搞定後打包雞絲粥和菜包兩個就往醫院趕。
回到醫院看到病床上乖乖躺著和隔壁床阿姨聊天的媽媽啊,張海蕊心裡鬆口氣,來到床頭把粥打開,還有包子也遞給她。
“你拿著包子,我喂你喝粥。”
隔壁床阿姨推一把女兒說:“你看看人家怎麼當女兒了,你就跟個祖宗一樣,就差讓我喂你吃了。”
林酒兒笑著說:“我又沒什麼事,我自己吃,你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外麵很熱吧,拿紙巾把汗擦一擦,我喝點這個就行,包子你吃吧。”不容置喙地接過雞絲粥自己拿著勺子攪動幾下慢慢喝兩口。
張海蕊放下包子,用紙巾擦擦額角的汗珠,看到媽媽沒抗拒吃飯,心裡這才慢慢鬆口氣,她剛剛生怕這是緩兵之計。
隔壁床阿姨對林酒兒說:“大妹子你這閨女真好,沒白生,你可彆再糊塗了。”
林酒兒故意用感慨萬千的聲音說:“是啊,是我糊塗了,以後肯定不這樣,經這一回是不會再亂來了。”粥勉強自己喝了小半份讓張海蕊放到一旁。
張海蕊把粥放下,小心翼翼地詢問說:“媽,喝水嗎?”
林酒兒閉著眼睛拉拉被子說:“這會不喝,我有點困了,想睡覺,你困了就在陪護床眯一會兒。”她沒說讓張海蕊回去的話,因為她知道她這種情況,不管有事沒事她也不可能就這麼走,再者其他人都回去了,看到張海蕊沒照顧她也跑回去,肯定要說她不孝順,把她一人丟一眼,不如在這裡將就一晚,好過回去被人說教。
張海蕊說:“嗯嗯,我就在這裡,你有什麼事兒直接叫我,等你這瓶水打完我再睡,你睡你的。”
可能是打點滴打太多的緣故,林酒兒睡到半夜想上廁所,不想打擾其他人自己勉力支撐起身體從床上坐起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讓沒怎麼陷入深入睡眠的張海蕊立即睜開眼,她看到林酒兒坐起來,立即坐起來,穿上鞋子走過去,扶著林酒兒說:“媽,你要上廁所,我扶你去。”
林酒兒小聲地說:“我一個人去就行,你睡你的。”她習慣什麼事都自己來,不想麻煩彆人。
張海蕊不放心,執意扶著林酒兒往外走。
“我扶你,走吧。”
走廊的燈一直亮著,母女倆一起去洗手間,林酒兒上完回來的路上對張海蕊說:“蕊蕊,白天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逼你,我吃藥這事兒是我鑽牛角尖也不怪你,你心裡彆有太壓力,我沒什麼事,以後肯定不會再乾這種傷害自己的事兒。”語氣寬慰女兒。
說老實話,林酒兒不論多少個世界都沒有在年老時與子女親密相處過,因為她很多世界都是一個人或者和對象到老,沒生過孩子,唯一得了一個便宜兒子除了給他點支援,也沒在一起生活過,她沒有太多和子女親密相處的經驗,所以就算她現在的身份是張海蕊的媽,依然是以平等的身份和張海蕊溝通,一點沒有作為長輩有的那種高姿態。
於是這番話聽起來尤其順耳,讓人聽到心裡去了。
張海蕊雖然覺得母親的變化有點大,可畢竟經曆鬼門關,想開了某些問題或許也是正常的,尤其是這些問題是關乎自己的,張海蕊搖著頭說:“不,我有錯,我不該跟你置氣,故意氣你,你說的話,不管我聽不聽,我都不應該那麼跟你說話,我態度的確不好,媽,對不起。”
林酒兒抬手拍拍她的手背,語氣真誠地說:“我也對不起你,你不想結婚我不會在逼你,這是你的人生選擇,你隻要自己不後悔,我逼你你也不會開心,之前是我不尊重你,從今天開始,這事兒就翻篇,我尊重你暫時不婚的打算。”不再逼婚,母女之間還能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張海蕊神情呆了呆,立即反應過來,有些激動地說:“真的……真的嗎?”怕吵到彆人話到嘴邊又儘量壓低聲音,語氣裡都是不敢相信。
“真的,不過你得好好工作了,不然老了沒錢,不是一般的可憐。”這可是個大實話。
作者有話要說:林酒兒:老姐姐們學學我,尊重孩子們的任何人生選擇,孩子們不後悔就好啦。
PS:開啟新世界!接地氣奶奶的後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