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悅連忙說:“城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家裡這麼大,小哲來這裡上學,又是你岩叔的親侄子,不住咱們家,還能住哪裡,你這麼說就太傷你岩叔的心了。”
林酒兒回應他們也不忘吃東西,哎呀,可真好吃。
“他是你丈夫,跟我又沒有什麼關係,他傷心是因為親侄子要被你的親兒子趕走,我承認,我性格不好,不會和彆人相處,我這種性格你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他搬進來跟我們生活,我看著煩,這是我爸跟你的房子,你結婚完全可以跟你的第二任丈夫住在外麵,如果你擔心他一個人住外麵太可憐了,那你倆都搬出去陪他不就好了。”我一個人住彆墅不香嗎,反正你們也不能為我做點什麼,還竟給我添堵。
殷悅不是什麼強勢的性格,被兒子這麼說,她也做不出打人教訓孩子的舉動來,隻覺得腦袋嗡嗡的,嘴巴張了好幾下不知道該怎麼回複,身體晃了晃,還好孫岩走過去扶住她,她才沒倒過去。
她靠著孫岩,好像很失望的對林酒兒說:“都是一家人,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小哲性格開朗,我就是覺得你一個人在家太孤單了,想有個伴兒,你這麼說媽媽真的太難過了。”
孫岩勸她:“你彆生氣,都是孩子,說的氣話,你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林酒兒看這個當老好人隱身在背後的孫岩很久了,殷悅隻是蠢,不會識人,拎不清,孫岩就是個純粹的奸,真那麼高情商又體貼不愛麻煩彆人,乾嘛把親侄子接到家裡來,明知道湯城不待見他還有他侄子,還一堆人住一起,以後是不是還要把孫哲的父母都搞到帝都來,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我這個性格,跟誰都相處不好,你還把你親侄子接過來,你要想接到帝都那也是你的事兒,肯定是你自己安排住處,帶到我家做什麼,我媽礙於麵子,跟你是伴侶,不好拒絕你,你還直接帶到家裡來了,知道的是你親侄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的孩子,借著侄子的名頭給現任老婆養。”
這話說得殷悅心裡打個突,本來覺得兒子這話說得很過分,但最後這句,不免讓她有點小嘀咕。
孫岩被林酒兒說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可能從來沒想到湯城有一天會這麼直通通的跟他說話,還這麼咄咄逼人。
他說:“這事兒是我考慮不周,我明天就讓小哲去外麵住,的確不適合大家住在一起,狗狗咬傷貓咪是小哲的責任,當時養狗的時候我就有點意見,怕衝撞到貓,但狗已經抱回來了,我就也不忍心給送出去,現在更不可能送給彆人養,這樣太不負責任,隻能讓小哲帶著狗去外麵住”然後對殷悅說,“你彆擔心,外麵的房子也不差,小哲帶著狗狗住過去,給他請個保姆,沒事彆帶過來也挺好。”
殷悅看丈夫安排的井井有條,心裡更加愧疚,徹底打消了心中的那一點疑慮,她當初和丈夫結婚,明確說過不會再生二胎,怕生二胎後對老大不公平,也怕重心都轉移到二胎身上,丈夫也答應了,所以他們才決定結婚,後來丈夫說想把侄子接到帝都上學,給他提供更好的發展,殷悅出於不能給他生孩子的愧疚心裡答應了,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隻是多個吃飯的人,還能促進夫妻感情,又能給兒子當個伴兒,兒子天天在家裡不願意見旁人,沒準也能改善一下,怎麼都沒想到會陷入到今天這種情況。
孫哲傻眼了,他從未想過就因為咬傷一隻貓,自己竟然就要被安排到其他地方住,不能住在這個大彆墅裡了,他一下子眼淚就下來了,哭著對殷悅說:“嬸嬸,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要趕我走嗎?”
殷悅本來聽到老公的話都下定決心讓孫哲離開了,此時看到他掉眼淚,心一下子軟了,她看向兒子,希望他能改變注意。
林酒兒又不是什麼大聖人,巴不得他走,怎麼可能因為母親的一個眼神就跟著心軟呢?
他笑著說:“彆哭啊,這麼大的人了,住哪裡不是住,反正都是帝都,你的狗也不用被送走,都坐下來吃飯吧,這頓就當是慶祝你喬遷之喜,吃完了去收拾行李,彆讓司機等著急了。”陰陽怪氣的說出這番話,可把定力還不夠的孫哲氣得夠嗆,差點就露出本性,但想著不能讓嬸嬸對他有不好的印象,生生忍住,隻是惡狠狠瞪了林酒兒一眼。
林酒兒衝他笑得倒是挺開心。
吃過飯,殷悅還想找林酒兒談一談,奈何林酒兒回到房間就直接鎖上門,拒絕交談,並且堅定地說:“你要他留下來,那我就走,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你想勸我不讓他走,還是彆費這個口舌了,除非你要我走。”林酒兒知道殷悅並不是不愛這個兒子,她隻是辦事不利索,想大家都好,可事無兩全,有些人天生不對付,你總要去為某些人抹開麵子,所以她才故意很冷淡的對待殷悅,強迫她做出選擇,不然隻會是一地雞毛,都過得不開心。
殷悅看兒子態度堅決,是從未有過的樣子,隻好失落的回到臥室和丈夫商量孫哲明天去哪裡住,像他們這樣的家庭,肯定不止一處房子,但有些房子大部分都是丈夫買給兒子的,讓孫哲住到兒子的房子裡也不合適,她名下的房子離學校遠,住著也不方便,最後孫岩說:“沒事,我給他租個房子就好了,反正已經高二,再堅持堅持,等他考上大學就好了。”
看到丈夫一而再再而三的為自己妥協,殷悅感動的眼眶紅紅的,抱著孫岩說:“你多體諒一下城城,我從未見到他這麼激烈的反抗一件事,也怕他走了極端,我們就多遷就一下,讓小哲受委屈了,你一會兒好好跟他聊聊看,看看他有什麼喜歡的,給他買回來。”
孫岩摸摸妻子的背安撫她說:“小哲的事兒我來處理,你彆操心了,我也沒想到城城這麼不喜歡小哲,也怪我太粗心大意,當初他要養狗我就應該阻止他,弄到現在害的城城的貓被咬傷,讓他這麼生氣。”
“城城從小我和他爸爸都很遷就他,讓他被寵的太自私,隻想著自己,沒想過一家人住在一起是很美好的一件事,而且隻是貓受了點傷而已,也沒傷筋動骨,和人比起來,貓有那麼重要嗎,再說了,上次那隻貓還抓傷了小哲,小哲都沒跟他計較,還是他不夠懂事,可他這個情況,我們也隻能讓這點他,我也不忍心讓他太難受,更不想刺激他。”
孫岩說:“小孩子都很在乎這些的,我們覺得隻是一直貓,在他那裡可能是他寶貝的東西。”一如既往的從不計較這些,各種安慰妻子,不讓她太崩潰。
安撫住妻子後,孫岩又去孫哲的臥室,安慰他,讓他收拾好東西,明天給他找好房子,晚上就可以搬過去。
孫哲到現在還沒辦法接受自己要搬走這件事,提到湯城就咬牙切齒。
“太惡心了,他竟然讓我搬走,你們竟然都還同意了!”
孫岩說:“不然呢,當初我就說不讓你亂來,你非要亂來,我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較真,非要你搬走,這房子是他們家的,她親兒子說你不走他就走,你嬸嬸能讓自己親兒子去外麵住嗎,真這樣,他那個小叔子肯定都要有意見,你彆把事情想得簡單了,這裡麵有些講究,所以也隻能你搬走。”孫岩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聽。
孫哲雖然聽得懂,可還是忍不住難受,憋悶,總覺得這事兒最後是湯城占了上風,甚至咬傷林酒兒時的快樂已經不複存在。
“真的好煩啊,我之前還給我朋友發照片說我住的地方多好,如果他暑假啦你找我玩,結果我住在一個公寓樓裡,或者單元房裡,肯定覺得我在吹牛逼,之前說的都是假的。”想到要在朋友麵前掉麵子,孫哲更煩躁了,在他的眼裡,丟麵子可比讓他死更難受。
可這事兒他也改變了,誰叫這是彆人的地盤,是他之前太肆無忌憚。
林酒兒回到房間,趕走了殷悅後,剛扭頭就看到了床上抬起頭已經醒過來的貓咪,林酒兒頓了頓,主動問道。
“湯城?”
湯城眼神裡還有點迷茫,可能從貓咪的角度去看自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吧,他或許以為自己在做夢。
林酒兒控製輪椅來到床邊,借著旁邊的扶手拖著下半身來到床上,伸出手要跟湯城握一握。
“我是豹豹。”
湯城在發現這夢境有點長,還很真實後,眼神漸漸清明過來,怎麼回事,他和豹豹互換身體了?
林酒兒躺在床上用手指著腦袋看著戴著伊麗莎白圈蒙頭蒙腦的湯城說:“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互換了身體,我剛剛順便幫你解決了點麻煩,不用感謝我,到時候多給我準備點好吃的就可以,對了,如果一會兒換回來,不要隻給我喂貓糧還有寵物零食,我不是普通的貓,我可以吃人吃的東西,對了,你的身體要堅持做複健,隻要堅持,萬一忽然可以站起來了呢,做人呢,要堅強,不要被一點挫折打敗,要珍惜做人的機會,你看我變成一隻貓也沒氣餒,照樣勇敢麵對生活,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這樣混吃等死,當一個被人隨意揉捏的沙包,那個孫哲算個什麼東西,在你麵前耀武揚威,何必跟他扯來扯去,直接把他趕走就行了,你那個繼父也是個人精,把你媽迷得摸不著北,被牽著鼻子走”林酒兒像是好久沒說話,趁此機會說了這麼多,看到湯城還在望著她才停下來,摸了他腦袋一下說,“我跟你說的你聽到了嗎?”
“喵?”
湯城對於林酒兒的初次印象就是喜歡說教,像個老師,仿佛把他吃虧。
林酒兒今天做了好多事情,複健也夠累的,給湯城喂了吃的後,躺在床上就覺得身體越發疲憊,睡衣也沒換就眼一閉睡著了。
湯城湊近林酒兒,準確的說是湊近自己的身體,他還沉浸在這件事很有趣,很特彆的感覺中,並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恐懼可怕,畢竟沒有比失去父親更讓他難過的事情了。
剛剛她說當人多好要珍惜,其實他反倒羨慕她能當一隻貓,最起碼可以自由自在,什麼世俗的東西都不需要操心,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想讓林酒兒多在他身體裡待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林酒兒:我這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ps:晚上要出去吃飯,晚上的三千字可能會比較晚更新,先跟你們報備一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