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偉先是看了趙薈蔚一眼,見她不肯挪動半分,然後目光才看向蓋著白布的屍首。
他冷笑道:“早就聽說你們陳家是爛一窩了,果然沒錯,連一個已死之人都不放過,你就不怕她靈魂無處可安回來找你們嗎?”
古代最信鬼怪之說,聽趙磊偉這麼一說,陳富有隻覺得背脊發涼,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你彆在這兒胡說八道,識相點趕緊讓開,少管閒事。”
趙磊偉看了一眾落花村的村民,“難道你們也覺得她不配埋在村子裡嗎?”
村民們低頭不說話,這種弑父殺母的惡魔,簡直就是來敗壞他們落花村的名聲。
埋村裡是提醒他人落花村有這麼大一個汙點嗎?
如果因為她,而導致落花村的所有女孩們被詬病,到時候他們又去找誰說理?
其中有一名婦人出聲了,“陳春紅已經被村長逐出落花村了,所以不再是我們落花村的人,沒道理埋村子山後麵。”
“對,她已經被逐出去了。”
“這麼惡毒的人滾出村子,彆來敗壞我們的名聲。”
此起彼伏的說話聲一句一句的傳入趙薈蔚的耳裡。
她冷冷的看著在場所有的人,出聲問道:“難道她受的委屈就這麼一筆帶過了嗎?你們隻看到她的錯,用這世人一貫的標準去衡量她,覺得她罪無可恕,可是她也隻是一個小姑娘,在那樣的家裡遭受折磨,在這個花一樣的年紀消逝了。”
所有人靜了三秒,細碎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可是,這關我們什麼事呢?又不是我們叫她去死的。”
“是啊,她可憐她爹娘這一家子更可憐!生了個白眼狼,害了全家。”
“你說得我都有點怕了,我家那死丫頭天天陰沉沉的,該不會是陳春紅那樣的吧。”
“父母生養她,就這麼回報,死了真應該下地獄去把十八層酷刑全部嘗一遍,看還敢不敢生出忤逆之心來。”
趙薈蔚一時就失語了,她可以懂陳春紅的心,可村民不懂,她可以憐惜陳春紅的遭遇,可這群村民不會。
骨子裡的愚昧一時是改變不了的,隻是可憐這個小姑娘,死了也不能埋在自己的生長的地方。
不過這樣也好……
遠一點也好,最起碼她不會再遭受困擾了。
趙薈蔚拉著趙磊偉的衣袖,“大伯,我們帶她出去吧。”
趙磊偉愣了一下,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撫摸著她的頭,“好,聽你的,我們帶她出去。”
他看向陳富有,冷聲道:“人我們就帶出村了,至於喂狗這事,是個有點良心的人也做不出來這種喪儘天良的事。”
“走吧,二弟,把人抬走。”
趙磊業老實的跟在自家大哥後邊,兩人一起把屍首抬著就往村外走。
隻要不是埋在村裡,村民們才不管她的去向,陳孫氏眼神恨恨的盯著趙薈蔚的背影,這個小賤蹄子絕對是幫凶。
不然她為什麼這麼護著陳春紅?
她一定是幫凶,害死了他的兒子,她要她償命!
胡強若有所感的看了一眼陳孫氏,見她滿麵悲切也沒再理會,緊跟著趙薈蔚幾人出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