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南最後的一句話,拖長了尾音,像個頑劣的少年,在看見你捧著一顆珍寶的時候,他非得給你打碎,讓你認清這並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石,而是一個摔成碎片還會傷人的劣質瓷器。
沈明南見差不多了,才開始打發人,“徐大人要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對了晚上最好小心一些,明日這裡的一切差不多就該結束了。”
徐雲琛離開後,沈明南才喚來餘十八問道“十七的傷勢怎麼樣了?”
餘十八恭敬答道“受傷的地方不能動以外,沒什麼問題了。”
“今晚你去守在徐雲琛那裡。”沈明南的眼裡浮現出淡淡的戾氣,“來者,全殺。”
夜晚,院中靜得隻餘蟲鳴。
沈明南的院門大大的敞開著,他給自己斟了半杯茶,院外就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不過片刻,為首之人就走進了院中,他目光看清喝茶之人的時候,嘴裡連連冷笑,“沒想到你還活著啊沈世子,還真是好命。”
沈明南放下手下的茶杯,看向為首韓誌,桃花眼波光瀲灩,他輕輕一笑,語氣滿滿不屑,“就你派的那幾個廢物,也想要我的命?還是你覺得讓你女兒給我送點有毒的羹湯我就會喝?真是天真呢,韓大人。”
真正傷了他的,不過是手下人叛變,給他下了藥才讓他疏於防範重傷差點死了。
可惜他還活著,那麼現在獵物與被獵者的角色就該反過來了
韓誌手裡提著一把劍,被沈明南的話語刺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他厲聲道“把我的信件全部交出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他話音剛落,後麵就排列整齊的出現百名官兵把這裡團團圍住,目光皆警惕的看著不遠處檀木椅上的玄衣男子。
延元,餘十七下一秒提著劍守在沈明南的院門口,想要靠近他們主子就得先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韓誌冷笑,“你該不會以為你區區兩名親信,就能抵擋我百餘精兵?識相的話把信件交出來。”
沈明南站起身來,緩步踏出門檻,眼神看韓誌跟看個小可憐蟲一樣,“你真可憐韓誌,你這麼賣命的為程煜做事,你最後得到了什麼?”
“你胡說,休要攀扯太子殿下!”韓誌大喝一聲,“給我殺。”
“韓誌,爾敢!”
身後楊宣榮帶著官兵把這一圈再次圍住,外麵還有兩百名官兵守著韓府。
韓誌回頭,就看見楊宣榮肅著一張臉出現,“果然如沈世子所說,你早就存了不軌之心!竟敢私采鐵礦,你好大的膽子!”
韓誌此刻很冷靜,他冷聲道“楊大人莫要被騙了,我韓某從未做過這種事。”
楊宣榮皺眉,見其到現在還不承認,於是朝著沈明南的方向抱拳,正氣道“做沒做過,你自己心中清楚,當然我能知道這些還得多虧了沈世子告知,在攻山之後我才知道這不過是沈世子布下的一個局,我隻是沒想到你會如此愛惜自己祁源的官兵,東邊還沒怎麼打就撤下來了。”
“這恰恰就是一個破綻,你置我南陽郡於何地?你簡直罪無可恕!”
隨即他又看向韓誌帶來的官兵,朗聲道
“韓誌私采鐵礦,欺上瞞下,罪同謀逆,念在爾等不知情的份上,把手中兵器丟地上,順從者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