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鶯抿嘴一笑:“說出來就不靈驗了。”抬眼看了看顧長鈞,勉強大著膽子問他:“三叔是才從祖母那兒出來麼?”
他今兒回的晚,昏省也就挪到了這時,周鶯走時還沒見他。
顧長鈞“嗯”了聲,聲音疏淡如舊。
周鶯道:“今兒又叫小廚房煨了湯……”
“以後,”顧長鈞打斷她,負手轉身,“不必送湯羹過來。”
他邁開兩步,背對著她道:“本侯不喜飲湯。”
周鶯嘴角的笑凝固在那兒,許久許久才垂頭應一聲“是”。
這些日子所獻的殷勤,終是無用功。
顧長鈞去得遠了,顧鶯垂頭瞧著落在地上已經熄滅的那盞燈。
一願祖母長命百歲,康健無憂。
二願三叔官途順遂,平安如意。
三願她自己,覓得良人,婚姻圓滿……
這第三願,終是不成麼?
周鶯垂眼苦澀地笑了下:“罷了,落雲,我們回去吧。”
落雲不敢勸,侯爺那個性子,誰不知道?姑娘也早該習慣的,瞧著姑娘辛苦討好著侯爺,她心裡頭一直替姑娘委屈。這下好了,以後不用起早貪黑的做繡活熬湯羹,姑娘有空何不自個兒歇歇,侯爺不承情,也就罷了。
柏影堂內室,簾幕低垂。屋裡的燈都熄了,黑暗中隻聞窗外風吹樹動的沙沙聲響。
黑暗中,顧長鈞雙眉緊蹙。
額頭一派冰涼,是晶瑩的汗珠。
火。漫天的大火。
燒紅了一排屋宇,濃重的煙霧遮住視線。
他焦急地朝火勢凶猛的院子裡奔去。
彈開頭頂掉落的斷木,劈斷橫亙在身前的障礙,他氣喘籲籲地推開一扇殘破的窄門。
火光照亮漆黑的密地,門裡,一個幼小的女孩揚起被煙霧熏黑的臉蛋,那雙眼睛,倒映著火舌,那麼明亮。
他俯身伸出手去,身後傳來刀劍的破空聲。他來不及去抱起女孩兒,回手揮劍而去,將身後的偷襲者斬成兩截。
滾燙的血,潑墨似的濺在他臉上。
顧長鈞回過頭,重新彎下腰,伸手。
她抓住他的手掌,忽然張口,牙關一合,在他掌緣狠狠地咬下去。
溫熱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他掌心。
顧長鈞抽回手,彎腰將她瘦小的身子挾了起來。
回身衝出火海,他偶然垂頭,懷中女孩兒正用驚恐的眼睛望著他。
她身上的衣裳忽然變了,她幼小的麵容陡然妖豔起來。他分明看到,那青色纏枝紋的袖口,露出一截白得泛光的藕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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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陳氏娘家侄兒娶親,帶了周鶯前去觀禮。
叫人想不到的是,羅百益也去了。就是這回婚宴上,羅百益的心思給人瞧出了端倪。
羅百益與陳家從無來往,自是打聽到周鶯過來他才想來。
隨他來的是他好友徐青,徐家某位遠房親戚和陳家有些瓜葛,就借著這層彎彎繞繞的關係大搖大擺地帶禮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侯爺夢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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