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位衣冠島的島主,據說曾經是一位寶瓶洲西南某國的大儒,如今卻喜好搜羅各地儒生的帽冠,被拿來當做夜壺。
有一天陳平安離開一座名為雲雨島的島嶼,島上有兩座仙家洞府門派,都擅長房中雙修術。
見著了陳平安,其中一做門派的女子,無論歲數大小,視線都好似那饑渴難耐的豺狼虎豹,隻是年輕人腰間懸掛著的那塊青峽島供奉玉牌,讓她們不敢太過胡來。
陳平安下山登船的時候,輕輕一震,猶然縈繞在法袍金醴附近的脂粉香味,飄散一空。
陳平安在去往下一座島嶼的路途中,終於遇到了一撥潛伏在湖中的刺客,三人。
被初一和十五各自攪爛一名刺客的本命物所在氣府,重傷跌落水中。
借機欺身而近的一位兵家修士,在本以為勝券在握之際,給那個精神不濟、好似病秧子似的年輕人,一拳打得墜入湖中。
陳平安撐船,以竹蒿將三人分彆拉上船,問了些問題,其中一名刺客趁著陳平安深思之際,再次拚死偷襲,便給輕描淡寫一拳打死了。
陳平安隨後將兩個活著的人,以及那具冰冷屍體,送到書簡湖雲樓城附近的岸邊,在一人背著屍體、一人踉蹌登岸後,陳平安掉轉船頭,緩緩而歸。
半個時辰後,數十位練氣士浩浩蕩蕩殺出雲樓城。
以一名七境劍修為首。
將陳平安和那條渡船圍在當中。
陳平安問了那名劍修,你知道我是誰,叫什麼名字?是因為朋友義氣出城廝殺,還是與青峽島早有冤仇?
劍修放出豪言,他連那兩人都不熟悉,隻能算是朋友的朋友,但你們這些青峽島修士,書簡湖人人得而誅之。
陳平安猶豫了一下,沒有去動用背後那把劍仙。
而是雙指撚出了一張符籙。
日夜遊神真身符。
將那名七境劍修和幾名衝在最前邊的雲樓城“義士”,當場鎮殺,又以飛劍初一刺殺了那名劫後餘生的最早刺客之一。
不理會那些鳥獸散的雲樓城修士,愈發萎靡不振的陳平安沒有就此去往青峽島,割下兩顆頭顱掛在腰間,反而再次停船靠岸,在渡口係好渡船後,走入雲樓城,來到一座高門府邸外,說是找人,一個剛剛在書簡湖雲雨島附近認識的熟人。
無人阻攔,陳平安跨過門檻後,在一處院子找到了那個當時背著死人登岸的刺客,他身邊懸停著那把悄然尾隨入城的飛劍十五。
陳平安轉頭望向一處,輕聲喊道:“炭雪。”
一位少女出現在牆頭。
陳平安說道:“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保護好顧璨,還有,告訴顧璨,這些事情,他彆管,不許遷怒雲樓城。”
那條小泥鰍使勁點頭,如獲大赦,趕緊一掠而走。
陳平安將兩顆頭顱放在院中石桌上,坐在一旁,看著那個不敢動彈的刺客,問道:“有什麼話想說?”
那名男子大概是心知必死,最後一絲僥幸都蕩然無存後,便驀然膽氣十足,大聲獰笑道:“老子在地底下等著你!”
陳平安問道:“那如果我反悔了,把雲樓城內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殺乾淨?”
男人死死盯著陳平安,“我都要死了,還管這些做什麼?”
陳平安轉頭看了眼院子門口那邊站著的府邸數人,收回視線後,站起身,“過幾天我再來看看你。”
陳平安腳尖一點,踩在牆頭,像是就此離開了雲樓城。
隻是離去之時,飛劍十五一口氣攪爛了這名刺客的剩餘本命竅穴。
實則陳平安此後秘密返回那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