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33 “他們舊情人見麵破鏡重圓舊……(1 / 2)

ch33

他說的時候十分猶豫, 即使是十分擅長掩飾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另外一種略帶僵硬的神情,那藏在笑容下, 仿佛下過一場大雪之後, 世間一切都被厚重潔白的大雪覆蓋。

於是經過的人理所當然將一切都認為是過去了,那秋季裡枯萎的野草被雪蓋著,等雪一融化, 那臟兮兮的雪水遍地流淌,了無生機的野草也跟著一塊露出來。

周予辭以為自以為自己如被雪藏起來的草一樣,他微笑著, 實際上從那雙漂亮的眼珠裡流露出一種難過來。

蘇梨看著他, 一時間沒有回答。

他的心臟跟著她思考的這短暫幾秒鐘的時間砰砰亂跳起來, 與其說是期待蘇梨答應,更希望她拒絕, 從蘇梨嘴裡得到的拒絕回答,幫助他減輕心中所有抑鬱難過的情緒。

蘇梨了然,抽出紙巾擦乾淨手, 一邊擦手, 一邊道:“還是不了,最近很忙,應該抽不出時間來。”

“是嗎,那算了。”周予辭笑了下,笑容帶著劫後餘生的鬆懈。

蘇梨看他一眼, 目光溫柔帶著笑意, 似乎和平常完全沒有什麼兩樣, 那眼中流淌著是屬於蘇梨的溫和寬容,她看向周予辭的目光仍舊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看他像是看愛人, 也像是看孩子。

她心中流淌大把的愛,此刻用目光傳遞給周予辭。

周予辭卻垂下眼。

兩人的視線就這麼錯過去,蘇梨起身,說:“我要先走。”

“嗯,好。”周予辭再次抬起眼,蘇梨俯身,伸出一隻手輕輕摸摸他的臉頰,湊過去親了下,那甜蜜的甜橙信息素味道近來濃鬱,蘇梨靠近一點點,就能聞到像是從周予辭血肉裡散發出來的味道,她站直身體,略帶平淡道:“小辭,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好像比平常更加香一點。”

周予辭聞不到,他思考了下,說:“那我等下不貼抑製劑貼,打一針抑製劑好了。”

蘇梨已經離開餐廳位置,背起自己的包,準備換鞋,聞言動作一頓,她站在玄關處,看向還坐在餐廳位置的周予辭,頭頂的燈光傾落下來包圍著他,將周予辭的頭發照的蓬鬆柔軟.

蘇梨:“你的情熱期是不是就要到了?”

這種問題其實一直存在兩人之間,隻是一直沒有正式公開的聊過,蘇梨沒有問,周予辭便下意識的要逃避,他隻想著浮生若夢,多偷一天算是一天。

此刻,這個一直存在的問題終於成為尖銳的針尖狠狠戳破兩人之間包圍著的大氣球,現在隻有氣球被戳破時那種尷尬而茫然的氣聲,周予辭回過頭,看她,語氣慢慢:“大概是要到了。”

他的回答不敢肯定,隻能以這種含糊猶豫的語氣說出來,他怕,蘇梨無法標記自己,那是不是就要放棄自己了?還是自己被先放棄蘇梨?

這兩種可能性都讓他覺得迷茫。

因此,周予辭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蘇梨,不願意錯過蘇梨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而被他仔細注視著,甚至稱得上用一種恐怖視線緊緊盯著的方式,監督或說監看著的蘇梨,她臉上的表情和剛剛親他的時候沒什麼不一樣,她繼續換鞋,用一種談論今日早餐的態度說:“那需要我陪你去醫院嗎?”

蘇梨換好鞋子,站在門口,她看向周予辭,解釋:“因為之前你在情熱期的時候似乎也隻見醫生不見外人,所以我不清楚我能陪著你一起嗎?還是說這個時候你隻需要醫生一個人?”

她語氣平靜的,並不覺得情熱期算是多大的事情。

已經有很多人來告訴蘇梨,‘你身為一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既不能標記一個Omega,也不能被一個Alpha來標記’,可蘇梨心裡一直覺得那又怎麼樣呢?

難道在她和這些人交往之前,他們的人生就是不斷尋找一個Alpha來標記自己,或者尋找一個Omega來標記他/她嗎?

奇怪,和梁遠丞交往之前,他的未婚妻在國外留學,梁遠丞本人還不是老老實實打抑製劑,嚴重的時候就去醫院做治療,交往之後就必須要她來付出信息素了?那他之前的人生是在胡鬨嗎?

還有小辭,交往之前在他的情熱期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去醫院嗎?

交往之後難道醫院的抑製劑就失效了嗎?

在決定和對方交往之前,蘇梨當然會考慮自己能給對方什麼,而對方又能給自己什麼,她不是那種不管不顧就隻考慮自己上頭就隨便找個人交往戀愛的人,她會在交往之前將所有的事情考慮清楚。

所以不太明白一些人在她戀愛後對她自己的告誡或者說是警告。

隻要蘇梨在自己的上頭期也就是和對方的戀愛交往過程中,負責扮演好自己的戀愛對象人設不就好了。

她又不會介入對方整段人生。

所以不覺得自己不能被梁遠丞標記,或者不能標記周予辭有什麼好難過,好遺憾的。

畢竟這些事情應該要擁有對方以後全部人生的伴侶來完成才對吧。

蘇梨隻負責在交往時間裡,給對方一場最好的戀愛就夠了吧。

她一直是這麼想的。

即使是穿越之前,蘇梨也是認認真真的和對方在一起,她考慮的永遠是對方在這段戀愛過程中能獲得的東西和記憶,不會考慮對方未來結婚生子以及更久遠的事情。

畢竟蘇梨並不會和對方結婚。

如果在不和對方結婚的前提下,卻和對方謀劃了很多有關未來人生的計劃,那才是及時戀愛對象的失職。

未來分手的話也不能給予對方美好的記憶,自然蘇梨也不能從對方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樣話的分手就得鬨得很難看,蘇梨不會放任這種情況出現的。

她要戀愛是美好的,要回憶起來每一段交往的記憶都是美好的。

蘇梨不允許有任何難看的場景留在自己的戀愛經曆裡。

她不會放任自己的戀愛過程重複父母的老路。

聽到她的問話,周予辭有一瞬間的愣了下,很快回神,身上那種似身旁花瓶中蔫蔫巴巴的向日葵的頹態減輕不少,連語氣都自然而然的輕快一些,他笑了下,反問道:“到時候你有時間嗎?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來。”

周予辭垂眼再抬起來,笑容漂亮似被清澈的陽光:“你作為我的伴侶的話,醫生就會允許你進入隔離室了。”

“這樣啊。”

蘇梨了解,她點頭道:“那在你情熱期的時候,我會陪著你的。”

她輕輕笑,眼眸彎彎,說:“小辭,在告白的時候我說過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在你身前的,我從不說謊,你知道的吧,所以不用太擔心。”

“無論什麼時候嗎?”周予辭問。

“是,在我們交往中,無論什麼時候。”蘇梨重複下,她背上包,向一直僵僵坐在餐桌前的周予辭伸出雙手:“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來抱一下吧。”

周予辭深深看她一眼,吞咽了下,他起身走過來,接住蘇梨的擁抱,擁抱的時候下意識埋肩,像一隻撒嬌的狗狗,蘇梨的雙手輕輕摩挲他的後背,隔著一層布料,她身上的溫度一點點的傳遞過來,周予辭忍不住為這點溫度微微閉眼,鼻尖蹭著蘇梨的側頸。

他聲音低了下來:“我相信你的,阿梨。”

“嗯,謝謝你的信任。”蘇梨回應道。

鬆開手,蘇梨想再看一眼周予辭,結果他飛快的轉過身,蘇梨隻隱隱約約看見對方有些亮晶晶的雙眼,似乎要哭了,但不想讓蘇梨看見,他走回去餐桌低著頭在吃飯,悶聲道:“你走吧,彆遲到了。”

“好。”蘇梨說。

她離開家,反手關上門,關門聲輕響,將這安靜的室內留給周予辭一個人,他再抬頭,臉上已經沒有其他表情,反而心中恐懼無限放大。

但想起蘇梨剛剛說的,周予辭忍不住安慰自己,沒事的,蘇梨這麼喜歡自己,他隻需要再對她好一點就沒關係的。

這麼想著也隻能減輕一點心中的恐懼和焦慮,他似頭頂懸掛一把刀,那刀亮著鋒利的光,卻不知何時會掉下來,刀的另一端握在蘇梨的手中,他祈求蘇梨的愛比他能看到的能體會到的能聽到的更多一點。

多一點吧,求天地鬼神——求所有一切。

這一刻,他隻有深呼吸,平緩似被棉花堵塞的胸口。

這是頭一次,周予辭開始痛恨自己的貪婪和嫉妒,恨自己的陰暗麵將自己吞噬,現在結成的果子是外表甜蜜內裡早早腐爛的蘋果,他也隻能一口口吞下。

要他吐出來更是傷及五臟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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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梨開車前往陸輕舟家,載他去現場,中途接了錢早早,蘇梨將來的時候買的早餐分給他們兩個,錢早早接了並不吃,先給陸輕舟上妝,今日有他的拍攝內容。

陸輕舟也顧不上吃,他昨晚雖然背好台詞,但總是怕不熟悉,中途又抓緊時間與所有台詞熟悉見麵,那狀態就像是臨考前的學生,恨不得在一瞬間將所有的知識點複製進大腦裡。

車上一時安靜,隻有陸輕舟小聲默讀台詞的聲音,以及錢早早手中化妝刷擦過皮膚的窸窸窣窣聲,蘇梨的車開的很穩,幾乎不會有一前一後大搖大擺的時候,直到抵達拍攝現場,錢早早完成自己的妝容,陸輕舟順利將所有台詞複習了兩遍。

蘇梨陪著他下車去拍攝,錢早早則暫時先留在車上吃早飯,吃過早飯再一起跟過去。

演員拍攝的過程遠沒有播出時的電視劇好玩,現場人很多,並不隻是有拍攝戲份的演員而已,一部戲的拍攝背後的幕後人員比電視劇播出結束的片尾裡滾動的名字還要多一些,一些人是沒有資格上那個被很多人直接拋棄的片尾名單的。

蘇梨就是其中一個。

她身為演員的經紀人,不可能登上那個片尾名單。

但是她本人卻需要在擁擠悶熱嘈雜的現場陪演員呆著,並且時不時要舉著手機錄製演員休息時候的花絮。

這個工作強度比之前做助理的時候要大一些,當時作為助理很多事情是有頂頭上司來負責的,可現在所有的事情必須蘇梨本人來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