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停車的時候看到路過的人手裡提著的西瓜,我感覺很新鮮就買了幾顆。”陸聞嶼說,“需要幫你切開嗎?”
“不用吧,我現在還不太想吃。”
“好。”
話音落,他的目光落在蘇梨身上,她穿了件很漂亮的裙子,柔軟具有垂感綠色絲綢布料,吊帶長裙,唯有兩根細細的吊帶掛在瓷白肩膀上,蘇梨的短發最近又長長了一些,發尾大約是自己用卷發棒卷了卷,以俏皮的弧度掃過她的側頸。
他的目光溫和無任何攻擊性,看過一眼便收回眼神,誇讚道:“很漂亮。”
“今天嗎?”蘇梨少見的用了頗為豔的紅色唇膏,但不是口紅質地一樣厚重,反而透出少女的紅。她才過了二十四歲生日,常隱藏在工作下顯得穩重而平和,實際上還是個喜歡穿裙子擦紅色潤唇膏的小姑娘。
陸聞嶼說:“不,是每天。”
蘇梨微微一怔,往後縮了一步。
門口站著的陸聞嶼並未發現,他主動走進門裡,換了拖鞋,把西瓜在廚房放好後,問蘇梨:“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蘇梨回答好。
他開車載蘇梨前往畫展的位置,實際上蘇梨很期待今天的畫展,或者說之前就很期待,本來以為錯過的,她把上次購買的畫展門票已經夾進了筆記本裡,但今天又可以去了,因此特地收拾好自己,化了妝穿了新買的裙子。
在前往畫展之前的心情很愉悅,像是赴一場約會。
畫展的人並不多,蘇梨進去後,那期待的感覺被完美的回應了,因畫家擺出來的作品是私下未曾公開的作品,可每一幅都不是敷衍的草稿,而是需要被細細觀摩的成果。
蘇梨還看到了那個狐狸家庭。
用鉛筆畫成還沒有上色的。
畫的內容是狐狸媽媽發現自己懷孕了。
看到這副作品的時候,蘇梨的腳步停下來,她認真的看,看到狐狸媽媽頭頂的小雲朵裡寫:怎麼辦?我還沒準備好當一個媽媽。
身旁的狐狸爸爸說:我也是。
兩隻狐狸的手牽在一起,覆蓋在狐狸媽媽的肚子上。
兩隻狐狸一同說:但我從今天開始要準備好當一個爸爸/媽媽了。
蘇梨看了很久,才抬起腳步邁向下一個作品。
中途遇見畫家,正在和被人交談,陸聞嶼問她要不要上去和畫家說說話。
蘇梨有點怕,她搖頭:“還是不要吧。”
她覺得再喜歡一個作品,也不要靠近那個作品的創作者。因為很可能發現那個創作者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再去看那個喜歡的作品時都會覺得彆扭。
既然蘇梨不要,陸聞嶼也沒有再說,而是詢問她要不要再看一眼彆的。
最後蘇梨忍痛以一萬三千的星幣買下了一副畫,就是那副狐狸媽媽懷孕的那一格漫畫。
聽說有人買了自己的話,畫家準備過來道謝。
蘇梨把陸聞嶼推出去,自己假裝是路過的人,眼看著陸聞嶼笑著同畫家說話,站在不遠處的蘇梨既想要聽,又克製了自己這種衝動。
等拿著自己買下的畫上車後,蘇梨抱著自己的畫,不敢置信道:‘我居然一個下午花了一萬三千星幣!\
陸聞嶼好心提醒:“是一個瞬間門,不是一個下午。”
蘇梨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抱著自己被用牛皮紙包裹著的畫,態度親昵道:“天啊,這幅畫我一定當做傳家寶傳下去的,這一萬千我一定要讓它物超所值。”
“可你不是單身主義嗎?”陸聞嶼從後視鏡中看她一眼,找出濕紙巾抽出一張遞給蘇梨,要她擦乾淨手指上過沾著的筆墨,大約是剛剛從工作人員手裡接過畫作的時候被沾上的。
蘇梨擦著手指,抬頭從後視鏡裡看到他的眼睛。
車內光線不算明亮,抬頭注視的瞬間門,那雙眼睛就顯得尤為透亮。
蘇梨想都沒想,脫口而出:“我願意為了一萬三千找個男人為我生孩子。”
“你的意思是找個Omega?”陸聞嶼糾正她的口誤,微微挑眉,溫柔道:“小梨,真希望你能夢想成功。”
“真的嗎?”蘇梨還沉浸在自己一瞬間花了一萬三千的快樂和惶恐中,根本沒聽出來陸聞嶼語氣中的笑意。
結束畫展行程後,陸聞嶼帶了蘇梨去了自己朋友的聚會,他提前問過蘇梨想不想去,蘇梨沒太在意,反正一個人回去也很無聊,就當認識新的朋友。
她毫無心理負擔的回答了好。
這次去的聚會是某個私人會所,開在最繁華的市中心,卻擁有最安靜的長街。
抵達後,蘇梨還在猜測陸聞嶼的朋友是什麼樣子。
應該也是一群無害的Beta。
可真正的推開門後,蘇梨才發現自己想錯了,陸聞嶼的朋友們不是一群Beta,而是以Alpha,Omega,beta三種性彆都擁有的小群體。
人不多,進去的時候,正有幾個人在打麻將,一進去便有人主動同陸聞嶼打招呼,大約是他和自己朋友說過會帶蘇梨來,因此那些人並沒有對蘇梨多打量太久。
其中一個女孩過來,主動問蘇梨:“你就是蘇梨呀?”
蘇梨點點頭。
她溫柔的笑了下,因不知對方的身份,她問:“你是?”
女孩笑了下:“我叫杜思濃。”
她往前抬了下下巴,看一直站在蘇梨身側的陸聞嶼:“是他的外甥女。”
陸聞嶼:“彆亂說話。”
杜思濃笑:“是表的外甥女。”
她牽住蘇梨:“你會玩麻將嗎?我們這邊正缺人呢!”
“不會。”蘇梨沒學過,她隻看過彆人玩麻將,還沒自己上手過。
杜思濃毫不見外:“沒事啊,我教你啊。”
說是缺人,麻將桌上已經坐好人了,正準備開新一局,杜思濃走過去踢了一腳最近的人:“看不到人來了,讓位子啊。”
會踢的人嘖一聲:“剛坐上來了。”
他回頭,看見杜思濃領了個陌生女孩過來,一看就知道是陸聞嶼帶來的女孩,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讓了位置:“嗨,我正好想去個廁所,來來來,你坐。”
“但是我不會。”蘇梨被按著坐下,還想起來先看看他們怎麼玩,杜思濃按住她的肩膀:’這有什麼不會的,我們教你啊。”
另外一個男孩也笑著說:“就是。”
他目光往後看,看見陸聞嶼剛和人打好招呼走過來,笑著拍掌道:“讓阿嶼哥教你,他是這裡麵玩麻將最厲害的。”
陸聞嶼站在蘇梨身後,問她:“一次沒有玩過。”
蘇梨點頭,笑了下:“以前隻和朋友玩過鬥地主。”
聽到她的話,陸聞嶼也跟著輕笑一下,就坐在蘇梨身後:“沒關係,我先告訴你玩法。”
他簡短的解釋玩法,因以前也看過彆人玩,蘇梨很輕鬆的就聽懂了,在聽懂後就躍躍欲試。
大約是新手幸運加成,蘇梨還真的贏了一點。
這個麻將籌碼不高,蘇梨算了下自己麵前的籌碼,居然有六千塊。
數清楚錢,她回頭看一眼陸聞嶼,暗示他自己厲害吧。
剛炫耀一次,又來幾局,這次蘇梨沒有那麼幸運,輸輸贏贏下,六千塊就全還回去了。
有人吆喝要去吃飯,蘇梨破有點戀戀不舍的從麻將桌上起身,因那種輸輸贏贏的感覺其實有點像她談戀愛的樣子。
可惜不是手握主位的談戀愛,而是像最初的時候,什麼都被人把握住的那種。
好令人迷戀的感覺。
杜思濃還問她:“你真的第一回玩啊?”
蘇梨點頭,解釋道:“但是以前看過彆人玩。”
蘇梨以前的老板就愛和甲方乙方湊在一塊,她就坐在身後看,看不懂也不能走,後來自己琢磨誰能贏誰能贏,也挺有意思的。
吃飯就在隔壁房間門,一桌的人,蘇梨隻認識剛剛打麻將的其他三個。
她和杜思濃坐在一塊,另一側是陸聞嶼,他正和其他人交談著,大約是工作上的事情。
習慣使然,蘇梨便多聽了兩句,將一些聽不懂的信息先記在心裡。
有人正在問誰要喝酒誰不能喝酒,蘇梨聽見了也沒打算說,隻想著等會自己注意少喝一點。
本來正在和彆人說話的陸聞嶼輕聲道:“你想喝嗎?”
他問的很隱蔽,並未讓周圍人注意到他和蘇梨的交談,這種不會引起大範圍的注意,不會讓蘇梨覺得難受,她也小聲回答:“就喝一點點吧。”
話音落,陸聞嶼點頭。
在對方倒酒的時候,他主動接過,笑著給周圍人倒酒,且同周圍人打趣著,將四處的酒杯分倒好後一一推到各自的麵前,蘇梨麵前擺著一點點。
她抬起眼,眼看陸聞嶼將手中的酒還到侍應生手中。
有人問蘇梨。
她回神,仔細聽,聽那人問蘇梨叫什麼。
蘇梨笑著介紹自己,她輕輕的看過一座人,並不覺得驚慌,等她說過自己的名字。
才聽見陸聞嶼笑著說:“她小孩呢,你彆亂說話。”
她看一眼陸聞嶼,陸聞嶼並未察覺,大約今天的聚會還有彆的事情,她總聽見陸聞嶼在和身邊的男人說著工作上的事情。
杜思濃問她:“你多大啊?”
蘇梨答:“二十四。”
一聽這句回答,杜思濃笑的不行,過了會才對蘇梨說:“他才比你大兩歲呢,裝大人!”
她悄悄的說。
同蘇梨小聲的笑著。